靖维钧腰间挂有一方大印,一缕红穗长有三尺,垂挂而下,身着沧‘浪’翻涛道衣,似是画师名家所作,随着靖维钧身形动弹,白‘浪’滚滚,‘激’水溅涛,他一手背负,浑身上下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势,毫不掩饰散发出万千杀机,凌厉杀气直‘逼’宁舟。。
靖鳞心下一惊,大兄这幅模样,显然是动了真格了,他暗暗小心,大兄都如此认真了,那自家也需得戒备才是。
地上草木,水中鱼虫,如被杀气感召,尽数下折三尺,而后一声轻响,草木崩裂成灰,鱼虫身死魂灭,靖维钧还未动手,杀气已经是如此惊心动魄,骇人听闻。
靖鳞狂傲无边,轻慢无礼,一向不甚瞧得起人,向来自诩资质高绝,宇内无双,而他兄长靖维钧,却与他恰恰相反,平日里默默无声,‘精’神内敛,一旦认真起来,那就是寒锋出鞘,势斩‘性’命。
方才宁舟与靖鳞‘交’手虽短,但几乎一个照面,靖鳞便要被夺去‘性’命,靖维钧怎能不怒?因此‘胸’中杀机,喧腾而起。
靖鳞乃是他胞弟,却是不可有失,他扫了小弟一眼,虽无说话,靖鳞却是明白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忍住了,道了声大兄小心,便退至一旁。
宁舟衣袖轻拂,杀气在他面前止住了,连衣摆也无法掀起半分,“法眼无差。”
靖维钧点了点头,哼了声,“好得很,早就想见识无量真传的高妙了。”
“此回你不光会见识到,还将用生命去体会。”宁舟温声而笑。
“夸口!”靖维钧冷冷一晒,“贫道道心坚凝,宁道长以言语相攻,我只当是风吹山岗,到头来,恐还要废去道长挖空心思,想来的无力之词。”
宁舟朗声一笑,豪气顿生,“既然如此,贫道便要见识,东武坛高弟的玄妙了。”
“请!”靖维钧轻喝一声,把肩一晃,一股漫漫黄气扶摇直上,此气昏沉沉,闪亮亮,黄中带金,好比赤铜,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黄气当中一凝,化作十二小山飞扑杀来。
宁舟见他杀机弥漫,犹如实质,便知晓此人必然久经杀伐之事,今日之争,却不能大意了。他骈指一点,一股青红烟风‘荡’出,不疾不徐,缓缓推进,聚势似得到了最高处,结为一大团青云红火,往前一冲,便将十二云山顶住。
不仅如此,风火一气,一气贯通,听得噗噗数声,小山一一崩裂,散去无形,只在眨眼间,便已经破去半数。
虽则如此顺利,宁舟却感不妥,依对方手段来看,该是不会这般轻易就被破去,其中定有蹊跷。
他心中一动,暗中运起‘照鉴之术’,窥得对方神光,似散还聚,似乎还有后招,引而不发,为稳妥计,他慢慢将真元放缓,风火一气逐渐聚拢,却是再度稳固神光坚凝。
靖维钧见自家神光破去,脸上毫无异‘色’,心中反而讥笑不已,他这神光名为“疆舆载化神光”,暗合山河之属,结合水土之变,地势坤,厚德载物,最是沉雄不过。
休看宁舟眼下破得极快,但实则并未散去,而是消弭归到后处小山上,攀附在内,只待时机一至,他便猛然发力,山河迸发,以雄壮之力,确定胜机。
他在东武坛,除了修道养真之外,便是出外寻找‘精’怪厮杀,斗法经验无比丰富。若是旁人估计就着了道了,可宁舟自从观读‘玉’简之后,收获良多,也不是好相与的。
靖维钧暗暗聚势,只等宁舟‘露’出破绽,却忽然发现,对方攻势一缓,似有由攻转守之意,他略一皱眉,知晓自己小看了宁舟。
既然暗算不成,只得硬来了,他沉声一喝,颅后光****亮,黄云漫漫,余下六个小山齐齐一震,复又化出六山来,十二山连成一线,冲城撞木似的,轰然撞过来。
“来得好!”风火一气,烈火阳刚,走的正是至刚至猛之道,硬拼又怕得谁来,宁舟大笑一声,把风火一推,风火‘交’缠盘磨,旋动不休,凝成铁枪一柱,打将出去。
“嗤”的一声轻响,风火山水之力,‘交’杂一处,立时引起灵机动‘荡’,一片圆形光幕扩展开来,犁庭扫‘穴’,将地上草木土石,尽数震裂成沙,纷纷扬扬。
不远处凡民瞧得如此声势,俱是骇的心惊‘肉’跳,只当神仙打架,连牛羊等畜也顾不得了,收拾了细软,双‘腿’跑的飞起,只怕慢了半点,被那打上天的石块将自家砸死了。
靖维钧见沙石漫天,面‘露’喜‘色’,“这却是好时机!”他立即欺身而进,闪身入了漫漫沙土中,再度将疆舆载化神光运出,只是这回他却没有如上回一般,而是润雨细无声,神光游离四散,飘渺无踪,将这方地域尽数笼罩后,陡然发力。
此时却见奇景,本来飞扬上天的沙土,扩散成圆,但此刻也不知受了何力吸引,居然齐齐往中间归去,塌陷连连,‘欲’要缩成一团,挤死宁舟。
“嗯?此辈乃灵台三重修士!”宁舟身陷对方神光中,见此变化,立时明了,靖维钧的修为,乃是灵台方寸境。
灵台方寸,神光运乎一心,可聚可散,大可倾盖百丈小湖,小可悬于掌中,只留‘精’髓一点。
靖维钧将神光四散,有沙土遮掩,宁舟一时无有察觉,再聚力一处,这股大力之下,如应变不及,只有饮恨收场了。
靖维钧还觉不够稳妥,解下腰间大印,拿在掌中,凝目注视场中。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