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刘美丽家的时候,已是天色微明,薄薄的晨曦在山林间弥漫,有一种沁人肺腑的独属于自然里的清香,闻上去让人身心舒畅。没有了那些个猫头人来捣鬼,这里又重新成为富人的天堂,居住的圣地。
什么时候我也能在这种地方有套别墅住住呢?再拥着如花美眷,这小日子……什么时候能来临呢?
一会儿一定要跟刘美丽把剩余的钱给要回来。
远远地就看到刘美丽家的那套别墅,灯火通明院门大开,一阵阵堪称为嚎叫的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三步并作两步闯进去一看,好吗,刘美丽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睡衣,露着肥白的肩膀和半拉胸脯,正披头散发地哭得凶着呢。
“这是怎么了?刘女士,我接到你的电话就……”我话还没说完呢,刘美丽就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将我狠狠地楼在怀里,两条大粗胳膊像一双铁钳,紧紧地钳着我的身子,好悬没把我勒断气!
“大师!”刘美丽哭得是凄凄惨惨戚戚,一双浮肿的金鱼眼几乎都睁不开了,眼角就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向下流淌着泪水:“大师,郝帅走了,走了!”
郝帅走了?哦,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师,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难道我对他不是真心的吗?他怎么能听说我要将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就连夜跑了呢,大师,你说他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啊,呜呜呜——”刘美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地像是一只就要断气的鸡,可我一听还是明白了,合着还是情伤啊。只不过,这事多新鲜啊,那郝帅本来就是你养回来的,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对于鸭子来说也是同样适用的。
我挣扎地从刘美丽怀抱里脱出身来,斟酌了几句话本想假意劝一劝的,可刘美丽完全不顾自己富贵人的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撒着泼打着滚地嚎哭了起来,这……这要有个人经过大门口,该不会认为是我在欺负刘美丽吧,不过,我看起来不至于像是特别饥不择食的吧?
一直到刘美丽哭得累了,靠着沙发瘫软在地,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说好的那些钱也没有给郝帅吗?”
“我,我不是想通了,”刘美丽还是抽抽噎噎的,“想通了我要赎罪,要把我所有的钱都捐给动物保护协会吗,所以答应给郝帅的那些钱也……”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这么说,我的辛苦钱也打水漂了?可捐钱这事可是我说的,现在真再让我跟她开口要钱,还真说不出嘴来,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江心月能大发慈悲分我5万定金钱了。
刘美丽哽咽着开始给我絮叨她和郝帅的故事,本来从郝帅那里听来的,俩人不过就是特殊交易场所里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结果在刘美丽的嘴里,反而变成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说到动情处,她少不得又泪洒沙发,听的我掉了一地鸡皮。
一只到天光大亮,刘美丽终于停止了祥林嫂式的关于男人心思的询问,给她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清算财产,准备捐赠的事。然后,她整个人往地毯上一仰,竟然睡着了,瞬间鼾声四起、口水横流……
我真有些佩服这姐们了。
走出刘美丽豪奢的别墅,我仰头抻了抻酸麻的脖子,半夜在尸体堆里打滚,没睡一个小时又被刘美丽给叫了出来,我也是累的够呛。
肩膀上突然一凉,一只手搭了上来,我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从头发的缝隙里透出的惶恐的眼睛,眼光不停地抖啊抖,却固执地一直看着我。这不是隔壁那个被刀把脸小吴叫做疯子的那个女人吗?她的丈夫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她是疯了,在给她吃药治疗呢,她怎么又出来了?
“他们,不在,你来看看,鬼,鬼,救我~”她说的虽然有些磕磕绊绊,却也表达清楚了她的意思,可能是她丈夫不在家,想让我去给她抓鬼。
我心头一软,有些怜悯这个女人。这样疯疯癫癫的,任她是四大美女再世男人也会烦啊,看那天她那个男人的表情和口气,恐怕内心里早就很烦了吧。
我跟着疯女人进了她家的别墅,仔细问她认为可能遇鬼的情况。她磕磕巴巴地说着,说她在这屋里经常能够听到很特别很尖锐的声音,尤其是晚上,一声一声的,好像就在她的屋子里,可她的老公却说没听见。又比如,墙上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影子,张牙舞爪的黑影好像是要扑向她的妖怪,让她瑟瑟发抖,可她的老公却坚持说那是她在做梦。还有,清早上她明明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可一转头,牛奶就变成了清水,老公说她倒的就是清水,可她明明记得她倒的是牛奶,可牛奶盒她找来找去也没找到……
凡此种种,每天都让她心惊胆战,她觉得她是遇鬼了,碰上邪祟了,可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那为什么不搬家呢?”我问她,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肯定不止一套房子,既然怀疑这里有问题,那为什么不搬家?
“不行,他……他喜欢。”她嘻嘻笑着,说的他是她的丈夫,她也许很爱她的丈夫,所以即便被她所想象的鬼吓得疯疯癫癫的,她也不舍得搬家。
她,虽然有些疯癫,但给我的感觉,不过是受的惊吓过度罢了,未必是疯了。可小吴不是说,她要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吗?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鬼清楚。”我现在心理上给她一颗定心丸吃,虽然这房子我没有感觉到一丝鬼气,可也许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