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云虽说限制了何田田的行动,但除了嘉乐殿和甘泉殿,她哪儿都可以去,两个女儿,也能时时在花园里见着,日子倒也无忧无虑,只是没法去神医堂上班,无聊得很。
福公公深知苏景云不是真的要罚何田田,而是想让她服软,变得乖巧柔顺,所以没少朝坤元殿跑,想要劝服何田田,多去嘉乐殿露露面,但何田田的执拗脾气上来,哪里肯听,愣是接连好几天,没有见苏景云的面,就连晚上,都让人锁了寝殿的门,以防他闯进来。
这天,小河从外面进来,满面愁容,欲言又止。何田田瞅了她一眼,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是太子殿下,就免了,我知道他的病已经好了,那膝盖就算拿板砖敲几下,都不会再有事。”
小溪正给她端水果呢,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太子妃还是挺关心太子殿下的嘛,即便没去嘉乐殿,也什么都知道。”
“谁关心他了?那不是福公公一天到晚地呱噪么,想不知道都难!”何田田拈起一粒葡萄,瞪了她一眼。
小河叹道:“不是殿下,是观大人的娘病了。”
“翠花的婆婆病了?”何田田把葡萄丢回了盘子里,“什么病,要不要紧?有没有去请郎中?”
小河道:“老太太是急病的,背上生了个疮,济善堂的医生说要开刀,但划出了口子,却挤不出来脓,倒害得老太太遭了场罪。”
“济善堂的医生,现在连一个疮都治不好了?韦月明是怎么搞的?”何田田嘟囔着,擦擦手,站起身来,“把我的医箱拿来,我去看看。”
“太子妃,您不能去!”小河连忙拦她,“您怀着身孕呢,怎能出诊?万一过了病气回来,可怎么得了?”
何田田不以为意:“她是背后生疮,又不是传染病,怎么会过病气给我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小河想想也是,于是帮她拿来医箱,陪着她上观言家去了。
观言的母亲吴氏果然生了病,后背上碗大一个疤,那疤并没有烂,但却发了炎,周边红红的。
何田田看了看那刀口,道:“新疤而已,用不着开刀的,让我来看看老太太对青霉素过不过敏,若是不过敏,敷些在上头,很快就好了。”
翠花诧异道:“青霉素还可以外用?”
“当然可以,只要不过敏,就可以。”何田田说着,给吴氏做了皮试。
皮试的结果是阴性,不过敏,她便取出粉状的青霉素,给吴氏敷了上去。
吴氏感激不尽,连声道谢,又让翠花给她冲蜂蜜水,拿点心。
翠花抱怨道:“什么济善堂,简直是庸医,害得娘白挨了一刀。”
吴氏连连摆手:“快些别这样说,观言被发配边疆,济善堂还肯派医生来给我看病,算是给足了面子了,怎能怪人家。”
提起观言,翠花神色黯然,胡乱应了几句,给何田田冲蜂蜜水去了。
何田田心里也很不好受,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马车进了太子府,却没朝坤元殿去,而是在嘉乐殿门口停了下来。
何田田掀开车帘看了看,不高兴地道:“怎么上这儿来了?人家不许我随意进出嘉乐殿,你们忘了吗?”
小河出现在车窗前,满脸紧张:“太子妃,您快些别说了,是太子殿下生气了。”
“生气?他生哪门子的气?”何田田把车帘扯得哗哗响,“是不是他只要心情不好,就要冲我生气?”
“你说本王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像是有一阵狂风卷过,车门啪地一声朝外弹开,苏景云怒不可遏的脸,出现在车门前,“你自己说,刚才去哪儿了?!”
何田田瞥了他一眼:“你冲我发脾气,我会肚子疼。”
苏景云看了看她的肚子,把车门一甩,迈着重重的大步,回殿里去了。
何田田一个人在车上坐着,把下唇咬了又咬,终于还是站起身来,朝大殿里去了。
苏景云并不在大殿,而是在大殿后面的箭房里,手执着一张大弓,嗖嗖嗖地射箭,仿佛要把心中的怒气,全都射到靶子上去似的。
即便是在生气的情况下,他射的箭,依旧次次都中靶心,何田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挪过去:“我刚才去观言家了,他娘生病了,我去给她瞧了瞧。”
那张弓很大,后坐力也很强,苏景云虽然沉着脸,但当眼角的余光瞟见她靠近,还是把弓收了起来。
行,为了她的肚子,他不发脾气,不发脾气!苏景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地冲:“观言的母亲生病,难道没有医生么,非得你去?”
“我不就是医生?”何田田很不乐意他这说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但还是心平气和地给他解释了一番,“济善堂的医生水平不行,非但没给她看好,反而害她挨了一刀,我怕耽误了病情,这才去的。”
苏景云把大弓丢到一旁,指了指她的肚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怀着身孕的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孩子,怎能到有病气的地方去,和病人接触?”
何田田耐心地继续解释:“观言的娘,只是后背上生了疮,不会传染人的。”
“本王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少强言狡辩!”苏景云觉得他心里的那一点火气,就快要压制不住了,正噌噌噌地朝外冒火星子,“本王就不信,你会不知道,太子府有这样的规矩,你身边的人,肯定也劝阻过你,但你却置若罔闻,执意去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