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的神僧确实挺能瞎掰,一句话就扯到了几十年前,吹得那未卜先知的能耐都快赶上皇甫坦了,只可惜他出门之前似乎忘了抽空先给自己算下流年。
乍一出场就将矛头对准了朱熹,试图借用鬼神之名抗衡世间礼法,这种行为本身并没有过错,也不会产生任何严重的后果。毕竟世人常言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朱熹能够位列大成殿十二哲人之一再怎么着也能跑个马车啥的。至少这榆木脑袋会秉着敬鬼神而远之的圣人教诲,自持身份不愿与之胡搅蛮缠。
在被朝廷命官所误解之时迅速做出澄清,神僧的这种做法就连当事人鱼寒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更何况这混蛋到现在为止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要原有的计划不被干扰,他也乐得息事宁人由得旁人肆意妄为,绝不会在意口舌之争的输赢。
可千不该万不该,神僧就不该和上官蒨妤斗嘴,更不该在这个过程中老实巴交地引用佛家经典将天下女子都给说成了妖魔化身。且不说此举会遭到如今正在勤学苦读的上官蒨妤何等伶俐反击,就是人家旁边的那个混蛋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因为鱼寒本就是极其护短之人,会允许外人让自己的未来娘子受得半点委屈?
“汝这妖僧,竟敢篡改我佛之言?”很奇怪却恰恰是在情理之中,率先出言训斥的正是朱熹那两位红颜知己。虽说动了凡心不再与青灯古佛为伴,但好歹也是曾经的修行之人,自幼出家的她们真要跟人讨论起佛经来也并不见得就比比人差多少。
“二位师娘且请息怒!”能够让才华横溢的一代大儒费尽心思忽悠的女子,又岂能没点真本事?虽说她们相互配合一番引经据典下来已经将那所谓的神僧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鱼寒并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为了能够博得美人青睐这个混蛋还真就不怕继续把事情给闹大。谁让他现在是本地唯一的朝廷命官呢?“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此等招摇撞骗之徒实不值二位师娘浪费唇舌!”
“乖徒儿所言甚是,此假借佛祖之名蒙蔽世人的孽畜确实不值我姐妹二人如此失态!”虽说是无怨无悔地跟在了朱熹的身边,但慧慈、慧德二女对于这么久都没能获得个名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如今鱼寒一句不经意的马屁话恰好拍到了她们心尖之上,反正那个所谓的神僧已经被她们姐妹二人联手驳斥得哑口无言,还不如就干脆投桃报李留给这个知情识趣的小家伙去折腾,也好让他能在心上人面前抖抖威风。
“汝……汝……”好不容易获得了喘息之机,在朱熹那两位红颜知己的唇枪舌剑之下疲于应付差点就羞愤而绝的神僧见终于换了对手,也总算是凝聚起了些许精力能够断断续续地念叨上两句。
“乳?乳啥乳?你这秃驴挨骂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一点,别老想着吃?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莫不是还没断奶咋地?”鱼寒对佛学典籍没有任何涉猎,儒家经典虽然记得却不太会实际应用,而且跟别人一样讲大道理还怎能体现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噗哧……”鱼寒身后那一众混蛋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朱熹却羞愧得似乎正在寻找地缝藏身,而上官倩妤更是羞红了双颊轻声唾骂道:“这混蛋,竟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此污言秽语!”
“娘子,您这可是误会俺了……”鱼寒觉得自己确实也挺委屈的,本来那俩字的发音就一样,再加上眼前这老秃驴都已经被气得有些吐词不清了,他能产生些许误解也纯属正常。但为了不在上官倩妤心中留下更坏的印象,他只能不管不顾地立即换上一副笑容解释着。
“汝这孽障!”毕竟是神僧,其它能耐或许稍微差了点,但这心性的修为确实高人一筹。转眼功夫就趁鱼寒走神的机会调整好了心态,说话之时也不再显得上气不接下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还使用了和朱熹一样的称呼。
“闭嘴!你个老秃驴!本官忘了揭穿你的假身份,这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顶着颗油光蹭亮走夜路都不用打灯笼的脑袋,却连个戒疤都没有,也敢妄称佛门弟子?”给未来娘子的解释工作还没完成就被人强行打断,鱼寒心中的愤怒自然可想而知。
“贤弟……”轻轻地捅了捅鱼寒,凌文佑悄声替略感茫然的众人打探道:“何谓戒疤?”
“戒疤?”鱼寒也没理会那边又快被气得吐血三升的神僧,却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将凌文佑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做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解释道:“就是这些个东西数典忘宗抛家弃子时为了表示决心,用臂粗的香头在脑袋顶上戳出来的那九个洞呗!”
“臂粗的香头?”
“嗯!”
“在脑袋顶上戳九个洞?”
“对啊!”
“贤弟,您就别瞎胡扯了好不好,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些个出家之人还能有命在?”得到了一系列的肯定回答,凌文佑却只能最终认定鱼寒这是闲得无聊在胡搅蛮缠。
“凌兄少见多怪了不是?别忘了人家可是有佛祖庇护的,别说是戳九个窟窿眼,就算是变成了筛子那也不算个事!听说大理那边的出家之人比较多,要不等哪天有空了你去那边逛逛见识一下?”再一次展示出了自己的无知,鱼寒压根就不知道在脑袋上戳戒疤那种残害身体的陋习,还得等上个百八十年才会被那位志德高僧给琢磨出来并在忽必烈的帮助下强行推广。
“孽徒休得胡闹!”并非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