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趴在孙宇的背上时,田婉心才有了一种真实感,隐姓埋名躲躲藏藏了近三年的时间,她终于要回来帝京了,而这一次,她将是以孙府女主人的身份回来的。
孙侯爷已经承诺过,一旦孙宇成了亲,孙府的爵位就直接让孙宇继承了,孙宇成了孙家的新当家,而她作为孙宇的正妻,理所当然也是孙府的女主子了。
不枉她在孙宇身上投注了这么大的心血下去,事实证明,付出总归是会有回报的,她想要的一切,如今还不是已经唾手可得?
三年间的隐忍,终归还是值得的。
而至于三年前所受到的折磨,她发誓,若不是孙谦已经死了,她绝对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即使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孙谦的尸首,但是田婉心还是认定了,在那样的高度摔下去是绝不可能会有生还的机会的。
就这样简单让他死去,真是便宜他了!
谁能想到,这张红盖头下面遮盖着的,是不是一张新娘子的娇羞面容,而是一张因为沉浸在怨恨中而充满了怨毒的脸呢?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娘子被新郎背着走进孙府大门,而孙府里面却是有别于外面的安静,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布置得十分喜庆的的大厅反倒显得有些怪异了。
孙宇脚步缓了下来,略微皱起来的眉头泄露了他心里的一丝不安,方才还带着笑容的面容已经完全凝重起来,这种情况,绝对不是进行婚礼的样子。
方才络绎不绝前来的宾客此刻竟然一个都没看见,不知何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媒婆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孙府静悄悄的,跟他出去接新娘子之前的热闹完全天壤之别。
布置得十分喜庆的大厅里面,孙侯爷正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地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而他的旁边,站着一名面如冠玉的俊秀少年,一袭素色的衣裳,越发衬托出他那高雅的气质,而少年同样望着自己的目光,却是淡淡的透着一层冷漠疏离。
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但这短短数十步的距离,即便孙宇速度放得再慢,也还是走到了孙侯爷的面前。孙侯爷的脸上向来都是严肃的表情居多,但向此时此刻这种严肃到几乎冷酷的表情却几乎不曾见过。
背上的女子柔软的身子以一种全心信任的姿态紧贴着自己,过了今日他便可以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人,可是孙宇只迟疑了一下,便将背上的女子放了下来,相较而言,还是自己比较重要。
眼前的红盖头遮住了自己的视线,田婉心并不能看到大厅里的景象,自然也看不到孙侯爷冷酷的神色,但是周围异常的安静还是让她心中浮现出一丝疑惑,还没等她将疑问问出口,便被突然放到了地上。
有些不安地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而耳边忽然传来孙宇的声音,带着戒备的问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愣,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但出于一种静观其变的想法,她还是按耐住心中的躁动,安安静静地站在远处。
过分安静的大厅除了方才孙宇问出的那句话之外再无其他声响,孙侯爷并没有回答孙宇的问题,反而是孙宇按耐不住又问了一句:“父亲,是孩儿做错了什么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为何本该满满当当都是宾客的大厅此刻却安静如斯?
孙侯爷痛心地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声音隐隐带着一丝颤抖,“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孙宇表情不变,只微微皱起眉头,“父亲说的话,孩儿不懂。”
“不懂?”孙侯爷蓦地提高了声音,“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三年前你做了什么好事都已经忘记了么?”
一听到孙侯爷提到三年前,孙宇心中猛地一沉,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这时又听见孙侯爷猛地伸手指着站在他旁边的女子,充满了痛心地说道:“你为了这么一个妖女,竟然做出此种残害手足的事情,这三年间你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为父寻找谦儿的?”
此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孙宇瞬间面如灰色,他抿紧了唇,方才故意做出的一副疑惑无辜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冰冷,“父亲都知道了?”
孙侯爷的脸色更难看了,眸底深处满是浓厚到无法掩饰的失望,先前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直到此刻听见孙宇亲口承认,他才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三年前孙谦遇到的那场意外,真的是孙宇一手策划的。
“父亲,现在你相信谦儿没有欺骗你了?”
阔别三年的熟悉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在孙宇震惊的眼神中,一身黑衣的孙谦缓缓地从大厅后堂走了出来,熟悉的脸上带着陌生的表情,浓浓的嘲讽及冷笑。
他看着孙宇,冷笑一声,道:“怎么?看到我很震惊么?”
孙宇还没出声,站在他旁边的田婉心却已经按耐不住了,她猛地掀开红盖头,充满震惊地看着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及惊吓显得有些扭曲,“孙谦?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刺耳的尖锐,对于她的反应,孙谦心中却是十分满意的,微微一笑,眸中却闪烁着让人害怕的光芒,“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呢?”
声音明明是平淡的,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田婉心却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