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阵推搡无果之后,牧仁终于开口了,这可是他来这里后,反复练习了好久才恢复的。“王爷,王爷您醒醒,奴才们刚才得了情报,主营三百里之外的几处村寨发生了小规模的屠杀事件,男人和孩子全部被灭杀,那股敌人已经往这边来了!王爷!”
胤俄依然没有清醒:“来……来什么来,来陪本王喝一坛子!”一把抓在牧仁的肩膀上,眯着眼看了又看:“啊,你小子,你小子不成,和尚……和尚不成!”说完之后又把他推开,抓起坛子又猛灌了一口。
牧仁急都急死了:“王爷,别喝了,敌人都已经杀过来了,他们一定是趁除夕夜咱们戒备最松的时候要来突袭啊!王爷,请您快去通报主帅吧!”胤俄酒精上脑,哪里听得进什么敌袭不敌袭,晃晃悠悠站起来,一脚就揣在牧仁身上:“不陪我喝酒,在这里瞎叨叨什么,跟绿头苍蝇似的,烦人!”
牧仁一把抱住他的腿:“王爷,真的,真的就要来了呀!”这个时候,一身戎装,脸上还滴着水的信郡王闯进来,一看到这场景,顿时怒了:“来人,给十爷醒酒!”紧接着,士兵们抬了一桶凉水,对着胤俄的脸就泼了上去。
西藏的天气是出了名的昼夜温差大,尤其是冬天,白天还十多度阳光明媚,晚上就直接转零下滴水成冰了。因此,这会儿士兵搬来的水,那绝对是寒冷刺骨,把胤俄冻得一个激灵。这才稍微恢复一点神志:“怎,怎么回事!”
信郡王气急败坏:“那帮狼崽子,咱们想着一锅端了,不动他们,他们倒是耐不住寂寞,自己摸过来了。”说到这里,他才看见一边站着的牧仁:“对你们王爷,不能客气,尤其是他喝醉的时候,军情紧急,一切当以国事为重!”正说着,外面响起了纷乱的哨声和脚步声,还夹杂着鼓点。信郡王神色一正,冲外面喊道:“乱什么乱,狼崽子还没来呢!”
说完抓起架子上的钢盔铠甲,一股脑儿地扔向牧仁:“赶紧的,伺候他穿上!”胤俄此时才反应过来:“敌袭了?”
等到胤俄一身戎装站到大营门口的时候,喝醉酒的,或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士兵们,都从各自的营帐中钻出来,衣衫不整,精神不正。倒是胤俄身后站着六个人,神情坚毅,好像六尊冰雕一样站在那里,牧仁就在这其中。
信郡王震耳欲聋的讲话,没能振奋军心,倒是哨塔上的士兵带着箭伤奔过来的景象让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哪个不长眼的,年三十玩偷袭!
虽然是提前知晓,但是终究是晚了,还没来得及布防,对方就已经杀进来了,没说的,提枪上马,杀回去。信郡王和胤俄都是全副武装,亲自上阵。一时间火光伴随着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殷红的血液洒在身上,让胤俄体内残存的酒劲上涌,杀红了眼,牧仁带着亲兵一直护着他以防不测。
很快,敌军就注意到了这边,他们开始放弃四处为战,而是朝着两名主将涌来,他们此行的目的目的就是为了织造骚乱劫掠一番,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的心态,让敌人极尽凶残。然而这种凶残看在胤俄的眼里就成了点燃怒火的汽油。信郡王一直在关注胤俄的状态,胤俄可是皇子,还是蒙古亲贵的宝贝,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当即下令,让人护送监军赶紧回营休整,不得再与敌人厮杀。然而,已经红了眼的胤俄哪里听的人进去,手起刀落,砍翻了一个敌人之后,又要往前冲,被牧仁一下架住刀:“王爷,军令如山,请王爷回营!”胤俄大怒:“回屁营,老子现在就想杀人,杀人!”
牧仁见劝不动他,只好紧随其左右,因为主将勇猛,也因为敌军的凶残,激发了士兵们的战斗意志。敌人渐渐被蚕食消灭。然而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最后的疯狂不惜性命不惜同伴的拼杀,稍有松懈就会被敌人取了性命。
毒箭,毒刃,雷火弹,不断收割着生命,就在胤俄因为鏖战脱力闪神的霎那,一支弩箭朝着他的头面部射来,牧仁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提马举刀,却没赶上箭矢破空的速度,没有犹豫的,他连人带马,挡在了胤俄身前,箭没入了他抬起的右臂。
就是霎那,右臂失去只觉,这个人从马上跌落下来,幸亏同伴搭救及时,没有让他跌落,造成踩踏,胤俄被下出一声冷汗,不再犹豫,吩咐回营。在他的背后,士兵们前赴后继,付出了几乎三十比一的代价,才消灭了敌人最后的反扑。损失惨重。
胤俄回到营帐,看到军医正在替牧仁诊断,顾不上自己的伤,赶紧询问:“他怎么样?”大夫摇摇头:”毒性太烈,手是保不住了,必须截肢,不然毒蔓延到心脉,就救不了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么?“胤俄舔舔干涩的唇,一脸焦急,这孩子可是八嫂的宝贝疙瘩,为了他,她能跟皇阿玛大小声,要是在自己手里废了,回去怎么交代啊!都怪自己喝多了,冒进,要是早早听主将的,回营的话,他也不会这样了。
军医也很急:“请王爷赶快决吧,再晚,性命堪忧啊!”胤俄看着昏迷的牧仁。一咬牙:“砍!”
外面的战斗很快结束,敌人无一活口,我方尸横遍野,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晨了。****得到消息,大清驻军遭袭击,大清早的就带着药材和医者赶来慰问。得知仓央嘉措的贴身侍从受了毒伤虽然截肢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