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忙地答应,匆匆返身往后头去,从小太监手上接过酒壶杯盏回眸望见那一对兄弟,只见君臣对立着,彦琛似乎在说话,因隔得远并不能听见。她检查盘中之物无误,便不疾不徐地过来,可才走三四步路,忽听仪仗尾处兵刃相交声骤响,众人随即大呼“有刺客”。
嗣音手里的酒壶杯盏被冲上来的侍卫撞在地上,她回过神来往皇帝那里看,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与自己相背,可分明又有刺客从皇帝背后的屋宇上飞跃而下,急得她乱喊乱叫,终引起众人注意。
那时已来不及,但见刺客舞着长剑直逼彦琛而去,再有同伴攻击侍卫分散保护之力,皇帝那里势单力薄,性命仿佛只在旦夕之间。
“皇上!”嗣音尖叫,恐惧万分的心亦呼之欲出。
幸彦琛闪过这一剑,可正与此厮打斗,背后又闪过一个刺客也欲直取皇帝性命,攸关之际一旁同与刺客周旋的晏珅跃至兄长身后紧贴其身,生生吃了那刺客一剑伤在手臂。此时被分散的羽林军杀回,几番打斗刺客气数渐弱,便似有为首之人大吼退散。
宫女太监早乱作一团,嗣音被逼至墙角,忽有黑影跃到面前,但紧跟上来的羽林军侍卫又将他包围,他慌乱之际看见身后的嗣音,便一把掳过抵剑在她的咽喉,对众侍卫怒吼:“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她!”
方永禄那里最先看见,挥着拂尘大喊:“别乱动别乱动,别伤了那宫女。”
众侍卫本有顾忌,又见大总管如此紧张便更不掳着嗣音飞身上屋檐,继而在另一边纵身跃下,他们正要跟上,却见一道红影闪过跃上屋檐跟随而去。
“是郡王爷。”侍卫中有人如是说。
因保护圣驾更重要,羽林军只随去了四个侍卫,其余人或押解被活捉的刺客,或归位来保护彦琛。
“皇上,皇上……”方永禄等涌向彦琛,关心他是否受伤,而他却远目那已空无一人的屋脊,就是刚才,他的十四弟想也没想跟着便冲上去了,但若刺客手里是普通宫女,他会这么做么?
“梁、绘竹她……”
彦琛撒了手里从刺客那里夺来的剑,掸一掸衣袂上的尘土,竟似轻描淡写:“朕知道了,老十四会带她回来。”言罢,便往銮辇上去,仿佛真的只是丢了一个普通宫女无足轻重。
络梅惊魂未定,可眼见这情景不由得拉一拉方永禄:“皇上这样淡定,那梁贵人若自此去了不回来可怎么办?”
方永禄着急:“呸呸呸,说不得万万说不得……”
仪仗逶迤就此而去,狱卒和监狱长这才壮胆出来看,唯见车轮人迹过后留下飞扬尘土,一时迷了眼睛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听一个狱卒悄声说:“据说那郡王爷追着刺客去了,缘是因他们掳走了一个宫女。”
监狱长道:“哪个宫女如此福气,叫王爷亲自去追。”
“似乎就是方才给他送饭的。”
监狱长摸一把胡须,忽道:“今日之事莫再多言,皇家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不然你我如何死都不能知道。”
这一边,刺客拖着嗣音走了许久,更已有其他同伴汇合而来,其中一人道:“扔下她罢,带着不好走。”一人却说:“一刀杀了干净,留着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