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这个点满朱砂线的小卦盘,安然着实有种比炒股还刺激的感觉,看着那六道线路青云直上,如日中天的猛涨,他的心里是振奋的,但还没振奋多久,便有一条线路戛然而止,仅仅几秒钟便从“潜力股”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废线。
安然停下脚步,面色变得异常阴沉,朱砂线崩溃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明白,还有五道,如果这么漫无目的追踪,估计天还没亮,他就可以弃盘收工,滚回榻上去睡大觉了。
“必须找到一个省时费力的方法!”安然寻思着,口号很好喊,但是现实却很难,安然仰头看了看天色,深感担忧的思索着,思索着,片刻之后,朝着自己前方最长的那条直线跑去。
按照朱砂线的指示,在前方那里,正有三根线逐渐融合到一起,虽没结合成一个点,但却离的很近。
再往前走的地方,是虞城沿江的一处运输港,港口彻夜不歇,来往船只顺江而下,向临近城市输送着虞城一种极为珍贵的特有资源——花胶,不是炒菜专用,是工业用料。
一条大船缓缓驶入了数丈高的虞城标志性建筑物——苍台,在这里,这艘庞然大物将进行装填,平明时分将如期驶向远方,明天此时再折返回来,相当规律。
苍台附近的一处小缓台上,三个只拿着手提包的中年男子脚步火急的汇合到了一起,借着略微带有雾霾的天色,开始焦急的等待起来。
“李同知,你可千万别诳我们!这次为了保命,我俩可是连家人都给搁浅了!”一位身着灰袍的男子明显有些心里不拖地,面露难色的对身边一个个头最矮,身体型最瘦,长的尖嘴猴尖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儿的安抚道:“当心吧,你抛家舍业,我不也孑然一身就出来了?前两天我找算命的看过,算命先生对我说呀,这一次飞鸾上那些阴魂回来就是奔着索命的,虽然其中有一只阴煞打破了毒咒,但他们的活动时间只有十二天,十二天一过,那艘飞鸾就会飞往阴司,自此再也不会出现!”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位蓝袍老者一听这话,烟波一转道:“那算命的就是这么和你说的?”
“嗯,就是这么说的!”尖嘴男子悠悠的补充道:“不过你们放心,他知道的太多,所以……”
“那就好,李同知,我们远渡的船还有多久能到?”蓝袍男子按耐着情绪,望着正前方的海平线,不禁眉心紧锁,在那片暗的发黑的地方,连个船影儿都没有的。
“楚御史不用担心,寅时一刻准时到达,这趟线路我盯了好几天了,而且也已经和上面的人打好了关系!”李同知信心十足的说着,楚御史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盘算着。
三人之中最有特点的当属那位周御史,心急火燎不说,还处处都是毛病,李同知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因为小事暴露了行踪,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而这位兄台的反应很强烈,说是自己经不起吓,想要找个地方小解一下,真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懒驴上磨屎尿多”。
李同知深深的白了这个老家伙一眼,指着不远处的两道黑漆麻乌的集装箱道:“那没人,小心点儿,快去快回!”
“哎!”周御史应了一声,转到了集装箱之间的缝隙边缘,往里一瞄,太黑,没敢进去。解开了衣带正畅快淋漓的释放着恐惧,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周御史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回头望去,轻舒了一口浊气,身后除了探照灯和空旷的广场,什么也没有。
周御史放心了,准备回头开展未完事业,但这一回头,就再也没有转动脖子的机会了,后边是什么都没有,但前方的漆黑之中却探出了一道让他意想不到的黑手。
“啊!”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响彻整个港口,李同知和楚御史不由得一惊,顺着惨叫声望去,这二位傻眼了,就在不远处的位置,周御史被硬生生的拉近了集装箱缝隙之中,两只大箱迅速向中间靠拢,最后严瓷合缝,惨叫声戛然而止,暗夜之下,依然能够看清集装箱底部缓缓流出的那摊让人从后脑勺寒到骨子里的鲜血。
安然一路狂奔,眼见着就要冲进港口,却猛地发现,前方的三条砂线之中又有一条停滞不前,安然震惊了,他没想到毒死后会如此迅速,脚下本来已经达到了极限,迫于无奈,只能再次强制提速,没命的向前奔跑。
……
虽说这二位当初预谋害人之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归根结底还是从没直接杀过任何一个人,理论上讲只是普通人而已。
见到刚刚还活生生的同伴一下子就被碾成了一滩血水,登时便吓了个半死。
在短暂的思虑过后,楚御史震惊下来,心底萌生出了一个十分正确的打算~逃跑。
相比之下,另一位李同知的心理素质就差了不少,那边楚御史已经做好了起跑准备他这里却还是原地停滞,原因很简单,腿软了,跑不动。
有些时候,胆小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胆子没被吓破,没准儿还能多活一会儿。
正在调运花胶的起重器正在搬运着大批货物,却在半空中忽然失灵,更巧的是,那根绑缚货物的大绳断了,断的很离谱,底下的人心里很没谱,似乎这种结果很不靠谱。
“砰!轰隆!”一声悠长的声响在头顶传来,楚御史慌了,那几箱子个头只有集装箱二分之一的货物就这么不温不缓的掉落下来,覆盖面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