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这会儿才有了停歇的意思。 东方既白,清晰可见一道彩虹横跨其间。
帐篷内,烛芯“噼啪”一声轻响,灭了。
慕羽罗动了动虚软的身体,肩上的疼痛愈加明晰,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她轻呼一声,思绪骤然清明。
澄澈的眸子在昏暗中转动了几下,渐渐适应了帐内的光线。也是在此时她才发现,入眼的是一个男人结实的胸膛。
慕羽罗不由一愣,抬起头,恰对上凌轩煌凝视着她的黑眸,那如浩瀚深海一般的眸子星星点点,满是温柔和专注。
不知怎的,慕羽罗顿觉脸上一阵发烫,复又低下头去,以掩饰自己此刻的不自在。
身上湿冷的衣服已经褪下,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却不是她素日所着的白,而是一种淡雅的鹅黄。
凌轩煌见她盯着衣服出神,便凑到她耳边,语气**,“这件衣服是本王亲自为你换上的,你可喜欢?”
这回不光是脸颊,就连耳根也觉得火辣,幸而帐内此时并不亮堂,看不真切,倒也少了几分尴尬。
慕羽罗向后退了去,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可多谢王爷了。”
“你我本是夫妻,何必言谢。”凌轩煌对答如流。箍在慕羽罗纤腰上的手臂微一用力,便又将她揽近。
“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慕羽罗小声嘀咕。
“只要王妃愿意,现在就可把这名分坐实了。”说着,凌轩煌一个翻身将慕羽罗压至身下,虽然霸道地让她不得动弹,却是极其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
慕羽罗倒也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对于他而言,如同虚设,还不如省点力气。只是心中忽起了打趣的念头,轻笑道:“喂凌轩煌,你不会连一个伤患都不放过吧?”
凌轩煌目光深沉,缓缓俯低身子。
看着凌轩煌不断靠近的俊脸,慕羽罗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伸手抵着凌轩煌的胸膛,火热的温度便透过肌肤熨烫着她微凉的指尖,如同被灼伤般,她猛然缩回了手。
“王爷……”羽罗偏过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柔软的唇就这样柔柔地落在她的面颊上。
“恩?”凌轩煌低沉的嗓音略带着沙哑,黑眸微眯,带着无尽的魅惑。薄唇继而往下移去,来到慕羽罗因缺乏血色而略显苍白的唇瓣,轻轻地印下一吻。
许是因为中箭失血过多的原因而失了气力,慕羽罗只觉浑身无力。
视线游离间,看到微微敞开的衣襟后那若隐若现的绷带,眼底涌现出几抹痛意。
一直将视线一动不动地停驻在慕羽罗脸上的凌轩煌陡然撑起身子,语气焦急地道:“怎么了?伤口又痛了?”
看着凌轩煌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心,慕羽罗顿觉心头一暖,轻轻摇头,“不是,我很好。”
沉默了很久,她又道:“昨天,谢谢你。”
凌轩煌的担忧也只有那一瞬,便再觅不得踪迹。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划过慕羽罗凝脂般的肌肤,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锐意,“谢?谢本王什么?”
他虽然这么问,但慕羽罗知道,他听懂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凌轩煌似是也没有想要答案,近乎自言自语地继续道:“不过既然王妃要谢,本王也不会推辞。不过要谢也应该谢得有诚意些,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沉吟了片刻,又觉得不妥,“但是王妃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不若给本王生个孩子可好?”
可说完这句话,还不等慕羽罗有所回应,他便已翻身下床。
他害怕,害怕听到她的拒绝。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
自嘲地笑了笑,背对着她,柔声道:“你伤未愈,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本王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慕羽罗张了张嘴,可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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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篷里呆得有些闷了,慕羽罗挑开门帘走了出去。
除了例行守卫的御林军,门帘外还站着两个人,玄夜和玄霄。
自从那天紫菱来她院子里闹过之后,凌轩煌就把玄霄调到了罗苑,但是玄夜却是一直都跟在凌轩煌身边的,却不想这一次,竟把他也一并留了下来。
见了她,一众人齐齐地单膝跪地,“参见王妃——”
虽然做这个王妃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但是面对他们行这样的大礼,仍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微微蹙眉,“都起来吧。”
“谢王妃。”随即是一阵甲胄、衣衫摩擦声,众人站定,步调竟是出奇的一致。
慕羽罗不禁感叹一声。
阳光驱散了雨意,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洒下璀璨的光辉。
远远看到一行人纵马向着树林奔去,昨日被大雨压制的热情,在此刻竟又再度高昂了起来。
慕羽罗收回视线,淡淡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不必跟着。”
“王妃——”玄夜急急拦住她前行的步子,双手抱拳恭敬地道,“王爷吩咐,要属下寸步不离地守着王妃。”
“好吧,你们要跟,便跟着吧。”慕羽罗倒也不为难他们,只是在心底已经转过了几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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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地甩开了玄夜和玄霄,慕羽罗一个人在河边走着。
秋天的风,带着特有的沁凉,拂过她的发丝,吹起她的裙裾。
蹲下身,双手深入水中,掬起一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