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勇还要说时,贾政又问道:“我听见说你们家的哥jj不是也叫宝玉么?”包勇道:“是。”贾政道:“他还肯向上巴结么?”包勇道:野老爷若问我们哥儿,倒是一段奇事。哥儿的脾气也和我家老爷一个样子,也是一味的诚实,从小儿只爱和那些姐妹们在一处玩。老爷太太也狠打过几次,他只是不改。那一年太太进京的时候儿,哥儿大病了一场,已经死了半日,把老爷几乎急死,装裹都预备了。幸喜后来好了,嘴里说道,走到一座牌楼那里,见了一个姑娘,领着他到了一座庙里,见了好些柜子,里头见了好些册子。又到屋里,见了无数女子,说是都变了鬼怪似的,也有变做骷髅儿的。他吓急了,就哭喊起来。老爷知他醒过来了,连忙调治,渐斩的好了。老爷仍叫他在鳞们一处玩去,他竟改了脾气了,好着时候的玩意儿一概者杯要了,惟有念书为事。就有什么人来引诱他,他也全不动心。如今脏的能够帮着老爷料理些家务了。”贾政默然想了一回道:野你去歇歇去罢。等这里用着你时,自然派你一个行次儿。”包勇答应着,退下来,跟着这里人出去歇息不提。
一日贾政早起,刚要上衙门,看见门上3那些人在那里交头接耳,好象要使贾政知道的似的,又不好明回,只管咕咕唧唧的兑话。贾政叫上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门上的人回道:“奴才们不敢说。”贾政道:“有什么事不敢说的?”门上的人道:野奴才今儿起来,开门出去,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写着许多不成事体的字。”贾政道:野那里有这样的事!写的是什么?”门上的人道:野是水月庵里的腌话。”贾政道:野拿给我瞧。”门上的人道:野奴才本要揭下来,谁知个占的结实,揭不下来,只得一面抄,一面洗。刚才李德揭了一张给奴才瞧,就是那门上贴的话。奴才们不敢隐瞒。”说着,呈上那帖儿。贾政接来看时,上面写着:
西贝草斤年纪轻,水月庵里管尼僧。一个男人多少女,窝娼聚赌是陶情。不肖子弟来办事,荣国府内好声名!
贾政看了,气的头昏目晕,赶着叫门上的人不许声张,悄悄叫人往宁荣两府靠近的夹道子墙壁上再去找寻。随即叫人去唤贾琏出来。贾3连即忙赶至。贾政忙问道:野水月庵中寄居的那些女尼女道,向来你也查考查考过没有?”贾琏道:野没有,一向都是芹儿在那里照管。”贾政道:野你知道芹儿照管得来,照管不来?”贾琏道:野老爷既这么说,想来芹儿必有不妥当的地方儿。”贾政叹道:野你瞧瞧这个帖儿写的是什么!冶贾琏一看道:野有这样事么!”正说着,只见贾蓉走来,拿着一封书子,写着“二老爷密启”打开看时,也是无头榜一张,与门上所贴的话相同。贾政道:“快叫赖大带了三四辆车到水月庵里去,把陛女尼姑女道士一齐拉回来。不许泄漏,只说里头传唤。”赖大领命去了。
且说水月庵中小女尼女道士等,初到庵中,沙弥与道士原系老尼收管,日间教他些经[千。以后元妃不用,也便习学得懒隋了。那些女孩子们年纪渐渐的大了,都也有些知觉了。更兼贾芹也是fēng_liú人物,打量芳官等出家,只是小亥子性儿,便去招惹他们。那知芳官竟是真心,不会能上手,便把这心肠移到女尼女道士身上。因那小沙弥中有个名叫沁香的,和女道士中有个叫做鹤仙的,长的者堪妖娆,贾芹便和这两个人勾搭上了,闲时便学些丝弦,唱个曲儿。那时正当十月中旬,贾芹给庵中那些人领了月例银子,便想起法儿来,告诉众人道:野我为你们领月钱,不会能进城,又只得在这里歇着。1怪令的,怎么样?我今儿带些果子酒,大家吃着乐一夜,好不好?冶那些女孩子都高兴,便摆起桌子,连本庵的女尼也叫了来。惟有芳官不来。贾芹喝了几杯,便说道要行令。沁香等道,野我们都不会,倒不如拳罢。谁输了喝一钟,岂不爽快?”本庵的女尼道:野这天刚过晌午,混嚷混喝的不象,且先喝几钟,爱散的先散去。谁受陪芹大爷的,回来晚上尽子喝去,我也不管。”
正说着,只见道婆急亡进来说:“快散了罢!府里赖大爷来了。”众女尼忙乱收拾,便叫贾芹躲开。贾芹因多喝了几杯,便道:野我是送月钱来的,怕什么!冶话犹未完,已见赖大进来。见这般样子,心里大怒。为的是贾政吩咐不许声张,只得含糊装笑道:“芹大爷也在这里呢么?”贾芹连忙站起来道:“赖大爷,你来作什么?”赖大说:野大爷在这里更好。快快叫沙弥道士收拾,上车进城,宫里传呢。”贾芹等不知原故,还要细问。赖大说:野天已不早了,快快的,好赶进城。”众女孩子只得一齐上车。赖大骑着大走骡,押着赶进城,不提。
却说贾政知道这事,气的衙门也不能上了,独坐在内书房叹气。贾琏也不敢走开。忽见门上的进来禀道:“衙门里今夜杂是张老爷。因张老爷病了,有知会来请老爷补一班。”贾政正等赖大回来要办贾芹,此时又要该班,心里纳闷,也不言语。贾琏走上去说道:野赖大是饭后出去的,水月庵离城二十来里,就赶进城,也得二更天。今日又是老爷的帮班,请老爷只管去。赖大来了,叫他押着,也别声张。等明儿老爷回来再发落。倘或芹儿来了,也不用说明,看他明儿见了老爷怎么样说。”贾政听来有理,只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