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我和杂毛小道乘班机回到南方市,出了机场,直奔我父亲就诊的省军区医院。
我父亲患的是寻常型天疱疮,这是一种基于自身免疫力低下而出现的并发性皮肤病,问题很复杂,蛊毒巫医虽有独到之处,但是对于这种疾病,更多的还是需要借助于现代医学,军区医院的黎君仪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我父亲在这里治疗几个月,基本上已经妥当。
只是这病是慢性病,重在调养,所以医生建议可以回家休养,保持心情舒畅即可。
在父亲住院的这几个月里,说句实话,我来的比较少,反倒是七剑之一、布鱼道人余佳源来得颇多,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当着杂毛小道和小妖朵朵的面,我母亲将我好是一通说,羞得我无地自容。
不过我母亲说也是这么说,没一会儿,话锋一转,说你有大事,也不耽误你了,把我和你爸送回老家去就行。
我不乐意,说就在南方市或者东官市找一个疗养院不挺好,如果想要一个家,在价格合适的地方买一套房子也可以,何必再跑回家里去?山中小镇里,医疗条件又不好,也没个人照看。
我这般打算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但母亲却不乐意了,说你这边什么都好,就是醸得很(无聊之意),这些人要么说白话,要么说官话,听都听大不懂,这几个月要不是照顾你爸,我早就回去了;出来这么久,家里面的老宅都没有人看,那几亩菜地都荒得直长草了,你二舅娶儿媳妇、小表舅家起新房子我们都没得去吃酒,别个说不定在家里面都讲死了哦……
我母亲在我耳边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在家里的好处,对那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乡下地方,充满了无限的思念,我父亲不怎么会说话,此刻也憋出一句来:“回家吧,在这里待着,每一天都花钱,我睡觉都睡不好。
”
两位老人归心似箭,我怎么劝也不听,只得让小妖在房间里照看着,回头去找我父亲的主治大夫了解病情,无恙之后,黎君仪教授告诉我一些病情进展,确实是消退了许多,在医院住着,心情不好,反而会影响恢复,于是我开了一些药,然后回到病房,告诉父母明天就可以出院,我这就去预订机票,送他们回老家。
二老听到这消息,脸都笑成一支花儿,瞧见他们这么高兴,我知道将他们接出来享福的打算,基本上是落空了。
这样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生活方式,如果将我心目中的美好强加于他们身上,而导致他们生活得不开心、不快活,那我可就罪过了——真正的孝顺,是在原则方面坚持,在细节上面顺应老人的意愿。
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并且陪同父母吃了晚饭后,留两个朵朵在病房里陪伴我父母,我和杂毛小道则去拜见大师兄。
大师兄从茅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忙,不过所幸还在位于南方市的总局里,我们去了他的住处,在尹悦的陪同下等到了晚上九点,他才和董仲明一同回来。
大师兄带着我们到了书房坐下,待尹悦给泡完茶之后,他直接问杂毛小道,说师父此次让你下山,到底是什么打算?你倘若想在朝堂之上发展,那么我就安排你进局子里面来,着你督办一些大案子,凭着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够崭露头角的。
杂毛小道嘿嘿笑,说这朝堂之上,我们茅山有你一个黑手双城就可以了,无需再立一杆大旗来,平添许多乱。
当日我要下山,主要是担心我三叔的病情,想要找那龙涎水,再说了,我在外边浪荡惯了,冷不丁地缩在山里面修行,却也适应不来。
大师兄有些意外,说陶师难道对你没什么打算和要求么?
杂毛小道抿了一下嘴巴,说没有。
大师兄摇了摇头,没有再问他,而是回过头来瞧我:“陆左,不谈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说说你吧!”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怎么了?大师兄一阵气结,说陆左你难道对自己以后的前途,就没有一点什么想法?
我摸了摸鼻子,说句实话,我还真的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总想着自己以及身边的朋友都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倘若再有点钱那就足够了。
现在陶晋鸿将我腹中的尸丹点化,而朵朵得以涉取精华,凝练成型之日并不遥远,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目前最大的目标就是修炼陶晋鸿给我的那一本册子,融炼体内力量,至于其他的,顶多就是与杂毛小道一起找寻龙涎水的下落而已。
见我一脸茫然,大师兄叹气,说我们上次给他推荐的赵兴瑞,手续已经办好了,过几天就调到这边来了——陆左,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俗话说得好,学而优则仕,不过我却并不太喜欢宗教局的这种氛围,特别是经历了之前那一场含冤蒙屈的事件,有瞧见赵承风等一帮让我恶心的人,让我更加明白身处其中的诸多无奈。
既然我现在活得足够洒脱,又何必给自己套上镣铐去跳舞呢?
我婉转拒绝了大师兄的提议,并将我心里面的想法直接告诉了他,他叹气,说以你这么好的本事,不能为国效力,实在是太可惜了。
旁边的董仲明也在旁边帮腔,说为了给你找寻翻案的证据,陈老大可是将手里面对付邪灵教最大的一张底牌,给用了……
董仲明的话语让我想起了清池宫大殿里的千里留影,以及一个用废了的高级卧底。
我知道董仲明也很想我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