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女人沉默,庄生轻笑了一声,将目光落在了窗外。
外面依旧下着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带着暮春特有的味道,仿佛间,你能够看见那草地上的小草在茁壮的成长。
“微凉,你知道吗,我想过,想过将你从他的身边抢过来。”庄生的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可是后来,我放弃了。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也许,你只有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幸福的。或许,你的心里曾经有我,可我终究是错过了那个时机。”
爱情,不早不晚,恰好就是那个点。
无论是早一步,还是晚一步,都不对。
是他发现的太晚,错过了她,怨不得别人。
“微凉,我突然想,做你的爱人其实没什么好,所以,从今往后,我决定做你的哥哥。”
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哥哥,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和别人白头到老。
脸上的笑,是释然的,是清浅的,带着点儿祝福,带着点儿期盼,可是心中,还是涩然的,到底不能像说的那样,这么轻松的就放下,有些东西,并非是一时就可以放弃的,不过庄生相信,有一天,他会将木微凉当成自己的亲人,只是亲人而已。
他一笑,拍了拍木微凉的肩膀:“去看看他吧,自从他受伤之后,你还没有去看过他,有什么话,直接和他说,夫妻之间,坐下来好好谈谈,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庄生曾以为,他会祝福的人是木微凉和赵清彦,然而后来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清彦的身影已经淡出了木微凉的世界,而他要祝福的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可无论那个男人是谁,终究都不是他。
也许,上天在派他到木微凉身边时,就已经选定好了他的身份,只准他以哥哥的姿态守护在她的身边。
这个既幸福,又让人心中满是酸涩的身份。
木微凉身体一僵,耳边听到了庄生离去的声音,他又回到了何夏的病房,不一会儿病房里又传来了谈笑声,庄生总是有办法将母亲逗笑,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
木微凉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睛像外面的小草一样湿润了。
滴答一声,有什么晶莹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晕染开来。
她抬起头,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听着雨声,让自己逐渐平静。
转身之后,她没有回到病房,对于母亲,木微凉明白,他们都需要时间。
所以,她听从庄生的话,却看赵亦深去了。
说来,赵亦深的病房与何夏的病房相距并不远。
犹记得那天,何夏突然病倒,她慌乱间,只记得了赵亦深的号码,之后,李博雅便带着人来到了何夏的住处,将何夏送进了医院。
那个人总是这样,平静的面容之下,却是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走到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竟然有一种近乡情怯。
那日满眼的红,以为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塌了,后来得知他没有事,便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急着去看母亲。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真的像李博雅说的那样没有事吗?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房门从离开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徐泽文,那一刹,木微凉愣在了那里,几秒钟后,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我……我来……看他。”
面对徐泽文凌厉的目光,木微凉没有抬起头来。
她知道徐泽文一直很重视赵亦深,他之所以会露出这样凶狠的目光,她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不是她,赵亦深不会受伤。
她以为这一次徐泽文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有,徐泽文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轻轻让开了道,让木微凉过去。
木微凉走进了房间,对坐在床边给赵亦深检查身体的李博雅一笑。
李博雅看到她,回以一笑,继续给木微凉检查身体。
木微凉僵着身体,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李博雅给赵亦深检查好身体,拉着徐泽文离开,赵亦深才开了口:“不用一直站着,坐吧,不会一段时间没见,人变傻了吧,要是你变傻了,我可不要你了。”
他这样的人,竟然跟她开玩笑,也难为他了。
因为身体不大好,说着,他轻咳了两声。
木微凉有些紧张:“你怎么样了?”
赵亦深摇头:“我没事,不要担心,只是这两天有点小感冒罢了。”说着赵亦深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木微凉做过来。
木微凉犹豫了下,脱掉鞋子,坐在了赵亦深的旁边,蜷缩起了腿。
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木微凉的身体一歪,扑在了赵亦深的怀中。
赵亦深下意识伸出一只手环抱住了她,下移秒,只觉得怀中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惹人心疼。
赵亦深眨眨眼,看着天花板,嘴角是无奈的笑:“怎么?哭了?”
“没有。”怀中传来闷闷的声音。
“那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几天没洗脸了,所以用你的衣服擦擦脸。”
“真脏,我就这一身衣服,你弄脏了,谁给我洗啊?”赵亦深颇为委屈的说。
怀中的身体不抽了,他垂头,就瞧见木微凉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轻笑,眼中带着宠溺。
“真没劲,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都被你整没了。”说着,木微凉却没有起来,而是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口。
“亦深,我累了。”木微凉低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