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政令不行
孙哲生说:“息怒。按理说,我是子侄辈的,应该是尊敬您的意见。但现在是我主立法院,刚刚上台,就碰上你们这事。我怎么跟党国大佬交代。”
宋汉章说:“我们是我们,你们二代觉得不好办,你就让那些大佬出来谈好了。”
孙哲生说:“是个办法。我们先谈一个条款,再说党国大佬怎么通过的事情。”
宋汉章说:“这就是了。你们在上海和沪海道的训政,就有我们自己来做。大家都是民权、民主、民生,你们治理南京附近,岂不是轻松了么?”
孙哲生说:“目标我们算是一致。但是权力划分还是要清楚些。我们国民政府的人的薪水都是国民纳税的,所以你不能脱离之后,就不认这个我们现行的制度。”
宋汉章说:“我们总是承认纳税的。但是有两点,一个是税负咱们要谈清楚,不能加重,有些要调整;第二个是怎么花钱,我们要有代表。大清晚期的钱可是不少,但是竟然输给了日本舰队。有钱也亡国的事情不能重演,你们要慎重!”
大家都是文明人,粤派对海派,西派对本地派。
所以,宋汉章,这个银行界跑楼出身的元老,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地品茶;二代太子孙哲生则是轻松地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再条桌上,仔细品着咖啡。
大家慢慢来,都是公事,不要着急。但要办好才行,要注意名声啊!
孙哲生缓下来,平稳地说:“我现在整理国民党,就是要救救我们的党。我正在制定法律,要公开行政体系。这样你们大家可以监督,也能够有竞争。”
宋汉章则承继原来的风格,强硬地说:“你们尽快吧。上海长老会不能等你们了。你们有一个没有议会监督的财政,我怀疑将来会拖累沪海道。”
孙哲生柔和地说:“你们地方能够督促我们,也是好事情。不过你们能否保持一个民国自治地方的身份。”
宋汉章接过话头说:“我们就是一个自治地方。既然纳税给南京政府,自然属于国民政府管辖。”
孙哲生反击道:“皇帝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邀请大清皇家作为元首?”
宋汉章缓颊说:“我们长老不需要再出现军阀或者其他首领,所以虚位给皇家,作为我们的首脑。”
孙哲生进一步追究说:“国民政府主席是当然的首脑。你们不承认这些,怎么还有国体?”
宋汉章则应对道:“我们认为国体是自治地方而成,不是因为你有首脑就成的。所以国民政府首脑不是我们的首脑。”
孙哲生下结论道:“那你们只是纳贡的藩国,不是我们的下属。因为你们有自己的首脑,所以听起来,好像是我们的殖民地?你们是封建体制么?”
宋汉章无所谓地说:“差不多吧。那里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皇帝封给我们了,我们就要建。”
孙哲生则无奈地说:“这种事就是太麻烦了。那么大的一块地,从国民政府割走,很难获得国民政府的认同。”
宋汉章也无奈地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国民政府从来不是我们选择的,但我们从来都是生活在这块地盘。现在谈判,大家互相给个面子而已,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是谁的首脑。”
孙哲生说:“那样就会招惹麻烦,我想你们也不需要麻烦吧。我们现在先拖后国体的争端,也就是皇帝的虚位这件事不要谈。”
宋汉章说:“没有麻烦就不谈判了。国体不清楚,就是名不正则言不?。国体的事情还是要谈清楚。不进就退,你们不是还从上海要税收么?”
孙哲生说:“难道你们还能不给么?”
宋汉章不语。这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总要付出才能得到。
跟来的简玉阶却是佩服这个宋良宋汉章,关键的国体上扛住了。
大家第一轮不欢而散,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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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生的谈判班子有傅秉常和傅斯年,二傅并无关联,前者是太子亲信理论家,后者则是立法院专业委员。
三人讨论开了,现在怎么办?
傅秉常说:“法统上,我们是要让步的。你也知道,上海早就厌烦南京政府了。我们前段搞三个政府的分裂,那个时期,我们也是这么抨击蒋政权的。现在,我们也没有法理阻止人家的变革。”
傅斯年说:“我就是一个书生,说说书生的浅见。凡事从上到下的训政,都是独裁;凡事从下到上的民主,也都是民粹。所以中国的事情不是很好搞。”
孙哲生还是悠闲地,缓慢地说:“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只能按照一般的法理做出判断。”
两个傅先生都是熟知法律大学者,知道这事情不一定行,但是至少可以有一个决断。
傅斯年说:“凡事都要有一个逻辑,对天下有一个交代。我是赞同我们按照法理做出一个答复,但是还是要交给中央的长老会讨论一下。”
孙哲生说:“那是当然,我们自己要遵守程序。”
讨论结果是,同意上海划区自治,按照三民主义的精要,探讨实现的路径。至于税收和党务,可以在沪海道自治组织成立以后细谈。
虚位皇帝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吧。
因为国民政府现在也没有议会,党务会议确定的国家首脑,至多也是平行与皇帝的,你不能说在人家的上面。
中央政治委员会,中政会常委会的几个大佬,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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