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宫零才注意到一旁的花亗并未离开,便转头轻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神情依旧淡然,想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言语一般。
看,这个女孩是多么的狠心,断不可得罪的,否则怨恨必定深深牢记,可是为何床上的那个男子却是那般的特殊,明明他才是伤女孩最深的那个人,原来是因为是挚爱,才被女孩多次原谅。
只怪花亗从没有得到过宫零的心,所以才不会被珍重。
自从花亗离开巫秦国后,便回到了这偏远的地方,日夜与栽花除草作伴,以为就会这样孤老一生,可是没想到上天怜爱,竟会让他再一次遇到心爱之人,所以如今的这番情况,哪怕是面对女孩的疏离,他心满意足。
神色依旧是带着窃喜的,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惹宫零不快了,便道:“我这就走。”
可还没等花亗出门,就听身后传来女孩的低语:“等一下。”
花亗猛的一震,像个无措的孩子一般,直立的站在那里,手脚的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宫零感觉到了身后这人的止步,才轻声道:“不要走,陪我呆一会吧。”她一个人真的有些恐惧,在这陌生的地方,面对着不可预计的生死,哪怕她的内心强大到无坚不摧,也会觉得心生寒意,想要人陪着。
花亗有些受宠若惊,忙转身,快步走到女孩的身边,想要开口,可话却到喉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沉默了下来。
宫零用余光看着花亗的神色,是那般的谨慎讷与小心,犹记当初,她初见他时,那个男子是那般的张扬不羁,总是扬声的叫她娘子,总是好不顾忌的缠着她,他的感情单纯而专一,可是如今,那个张扬的男子却像是一个孩子,内敛而又沉默。
原来每一个人都是会变的,成长不是年龄的长大,而是因一些事,因一些人,总会在一瞬间长大,总是在一瞬间改变。
两人都无语,宫零默默的看着床上的南宫玥,而花亗却一直沉迷的看着宫零,他们的爱都太过于辛苦。
时间过了许久,宫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忙转身,就见她盼望之人回来,立马起身跑到他身边道:“默宸,怎么样了?巫神人呢?他肯定会救南宫玥的,是吗?”
宫零在说出此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不安的想法,因为她看着司默宸的脸色沉重,像是无奈的神色,果然就听他道:“师父,他,他说他不会救的,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我,我。”
宫零的手瞬间滑落,无措,恐惧瞬间向她袭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南宫玥到底犯了什么错,巫神不愿意出手相助?只因他生的好吗?只因他的心脏与常人长得不一样吗?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司默宸看着宫零的绝望的模样,一想到自己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在伤害女孩,心中的罪恶感便越发明显,他在后悔,想要开口。
就见宫零抹去脸上的泪痕道:“我去找巫神,我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向巫神所在的房间跑去,跑到门外,就见房门紧闭,透过门缝还隐约可以闻到巫神最爱的熏香的味道,轻淡却耐人寻味,可宫零如今早已没有心情去闻所谓的香气,而是拍打着房门道:“老爷子,我求求你,救救他好吗?你知道能,救他,你让,我当牛做马都行,求你了,我求你了。”
宫零放弃了她最为看重的尊严与高傲,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男子的生死,只有他的一切。
眼泪划过脸颊,是那般的惹人怜惜,可是却撼动不了房间中那人的心,就听门内传来巫神的冰冷话语:“他的存在是个祸害,我不会救的,你走吧,带着他离开。”巫神知道,就算他这般说,那个执拗的女孩怎会轻言放弃。
果然,门外那个瘦小的身子依旧一动不动,因为她知道,现在能救南宫玥的只有巫神一个人,她不能离开,她不能用南宫玥的生命去做任何的赌注,她赌不起。
就听那泥糊的地板上,扑通一声,就见那瘦小的女孩猛的跪了下来,伴随着坚定的话语:“若是巫神不救他,我便在这里长跪不起,直到巫神答应为止。”
她赌上了她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自认为她的爱情能感动一切,可是当她为自己的爱情献出所有的眼泪的时候,她才明白,一切不过是她的多此一举,自以为是罢了。
屋内再也没有声响传出,而宫零的身子也再也没有动过。
她堵上了所有的尊严,可却狠狠的伤害了身后的那两个一心为她的男子。
花亗知道自己输的彻底,再也不会得到女孩的青睐,可是他却无法冷眼,想要冲上去拉起女孩之时,却被司默宸挡住,无法听出感情的话语道:“不要去,随她吧。”
花亗蹙着细眉,不可思议道:“你想来都是最疼爱宫零的,你明知夜里凉,她的身子脆弱,若是长跪,必然伤身子,你怎可冷眼旁观。”
司默宸怎会不心痛,心痛到不能自已,心痛到撕心裂肺,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性,若是能轻易将她拉起来,她还是宫零吗?”还有一句话在心中默默说道:若是能折服命运,她又怎会受到如此多的摧残,既然她执意如此,随她的,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心甘情愿为南宫玥放弃一切了。
花亗猛的止住了脚,司默宸才是那个最了解宫零的人,他虽不能将她守护在怀中,那便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