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掉漆的红门板差点被敲破,彭彭之声仿若战鼓催促。
阿祁睡眼朦胧,正想是哪个混账东西扰了她的美梦,这客栈门上可是挂着不营业的牌子,何况她已经把门匾拆了下来。
退一万步说,就是来了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也不会选择如此破败还没有门匾标明是客栈的地方。
阿祁转身捂住耳朵,敲门声依旧。
莫非是专门来找不自在的?
阿祁愤恨地穿了件衣服,又披上披风,蒙着眼睛从二楼下去,这客栈的二楼被她霸占,卫子玠住在一楼。
她才下了两个阶梯,就抬眼看见衣着得体的卫子玠,这位原来早起了,怎么不开门招呼那人?
于是阿祁看卫子玠的眼里多了两分责问,也怪卫子玠由着她美梦被惊醒,那口口声声的情意果然只是嘴上说说?
谁知卫子玠先是一张笑脸化去她的三分怒气,又是笑嘻嘻递上了一杯早茶,等阿祁喝了几口才道,“我本不想扰了你休息,但实在是门前这位身份特殊,才需要你来开门。”
阿祁满腔的愤怒依旧没有散个干净,皱眉问道,“什么要让你也退避三舍?”
卫子玠顿了顿,道,“吴国皇子吴千楚。”
吴国哪个不受宠的皇子吴千楚?阿祁顿时清醒了许多,但清醒之余却诧异这吴国的皇子来她门前做什么。
原本就不指望卫子玠被绑走,吴千楚会毫无行动,考虑到人是在吴国丢掉的,就是吴千楚也不会马上告知卫聒,而是凭自己的势力将卫子玠找回来。
这样这客栈被搜查的确十分可能,但绝不会是吴千楚亲自出马,除非,他确定就是这里没错了!
“被他发现了吗?”阿祁试探问道,卫子玠该是她一线,没有大摇大摆去见吴千楚。
卫子玠摇了摇头,“千楚是一个人来的,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
听卫子玠说了,阿祁一颗心登时放下,对卫子玠道,“我会把他支走的,你先藏好,不要出来给他瞧见。”
卫子玠点点头,往后院隐去。
这样一来,阿祁的脸皮抽了抽,可不打算给这吴千楚什么好脸色,纯被随便两句话就把这吴千楚骗走。
不过吴千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谁知她去门前刚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丧门星样的笑容,晦明暗淡的笑容,仿佛头上带着永不散去的乌云,想必这个笑容他自以为是带着几分友好的。
阿祁大声问道,“干什么?你想把我家的门敲出一个洞来?”
这一声像是泼妇骂街,正常的文气男子听了该都要缩上一缩,何况这孱弱得和亡国诗人一样的吴千楚。
“抱歉。”堂堂一个皇子给不知道哪里来的人道了歉,还一直低着头没抬起来。
阿祁看他的眼神里居然多了几分同情,语气一下子软了七八分,“你来干什么的?我们客栈早就不做生意了,要投宿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不,我不住宿。”吴千楚在袖子里摸出两卷纸,摊开一看,原来是两张画像。
“请问你见过这两个人吗?”吴千楚的声音带着秀气,又有种怯生生的感觉,虽然装容华贵,但是霸道强硬不起来。
倒是十分友好的语气……
阿祁看的两眼发直,这个吴国不受宠的皇子莫不是连个像样的下人士兵也没有?居然亲自来寻找卫子玠。
再看远处一个豆点大的人,阿祁隐约看出,那该是卫门卫,卫子玠的手下,居然让卫子玠手下帮忙,无疑这皇子手下可以派遣的将领几乎没有。
身为皇子,这真是可悲。
阿祁忽地发现她对于这皇子同情的太久,转口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一个长得和画里的神仙一样,另外一个为什么嘴巴是歪的,鼻子是塌的,还是招风耳……这么丑的人,我还真是生下来第一次见到。”
一幅画像,阿祁一眼便知道那是卫子玠,神仙样的容貌,带着笔风,彰显得更加有风骨,可是另外一幅,她实在是一根眼睫毛也不想往她自己身上想,实在是丑的不成人形。
虽然她早先自认为不在乎画像上的美丑,但是这画像也要逼得她在意。
吴千楚笑了笑,指着卫子玠的画像道,“这是我的一个好友,而。”
他指着另外一幅画像,“这则是个歹人,夜里拐了我的好友,我正寻找她,不知道姑娘有没有见过这画上的两个人,若是有的话。”
还不等吴千楚把话说完,阿祁连连摇手道,嘴上逼人的气势居然因为画像增加了二十分,“这两个人长得如此极端,要是我看见了一定不会忘记的,没见过,你去别处吧。”
吴千楚这时候总算抬眼看了阿祁一眼,居然从他嘴里吐出来这样几个字,“姑娘你生的这样好看,让你见了如此歹人的模样真是我的罪过。”
不相这个吴千楚这样怜香惜玉,因为叫阿祁看了一个丑女便心生怜惜?
那为何不笔下留情,把他嘴上的歹人画的这样不堪入目?吴千楚既然没有什么下人侍卫,这画像显然是亲力亲为,那时只不过是méng_hàn_yào和迷烟扰乱了视线,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阿祁脸露冷色,“就是我把我夸的和天上的天仙媲美,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别再敲我家的门了!”
说着阿祁把门狠狠摔了上去,只听见一声巨响。
阿祁眼光一扫,吴千楚往后狠狠退了三步,眼神中有些许惊恐,以至于手中卫子玠的画像掉到了地上,阿祁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