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与她过了一会儿发现他在椅子上睡着了这情况肯定相符。这么说,除了这个女人的品行,再也找不到别的罪证。你有没有问她那天晚上她为什么匆忙离去呢?她的匆忙神情甚至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她比平常晚了,急着赶回家。”
“你有没有指出,你和费尔普斯比她晚了二十分钟出发,却比她先到家一事?”
“她解释这是坐公共马车与坐轻便马车的不同。”
“她有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她一回家就跑进后面厨房?”
“因为她把钱放在那儿,想拿来付清欠账。”
“至少她对每件事都有答案。那你有没有问她,她离开时有没有看到或碰到什么人在查尔斯大街闲逛?”
“除了警察之外她没有看到任何人。”
“嗯,看起来你对她的盘问很彻底。你还采取了哪些行动?”
“那个叫古拉特的职员这九个星期来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下,但毫无结果。我们找不出任何不利他,甚至可疑的地方。”
“还有别的吗?”
“啊,我们已无事可做,因为一点证据也没有。”
“你是不是考虑过铃为什么会响?”
“啊,我不得不承认,这事可把我难住了。不管那个人是谁,可真够胆大的,不仅去了,而且还敢拉铃发警报。”
“没错,这确实是桩怪事。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情况。如果我要你去抓这个人,我会通知你的。华生,走吧。”
“我们现在去哪儿呢?”我们离开警厅时,我问道。
“去拜访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见见这位内阁大臣、未来的英国首相。”
我们十分幸运,到了那里,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还在唐宁街的办公室。福尔摩斯递进名片,我们立即受到了召见。这位政治家按老式礼数接待我们,把我们让在壁炉两旁的豪华安乐椅上,他自己站在我们中间的地毯上。此人身材修长消瘦,容貌轮廓分明,一副沉思表情中露出体贴,一头卷曲头发里出现些许花白,他似乎代表了非同寻常的贵族形象,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真正的大贵族。
“久仰大名,福尔摩斯先生,”他笑着说,“当然,我不能假装不知道你们此次来访的意图。外交部唯一能吸引你的注意力的,只有一件事情。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受谁之托来调查这件案子的?”
“受波西·费尔普斯先生之托。”福尔摩斯回答道。
“啊,我那不幸的外甥!你应该能明白,由于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使我更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包庇。我担心这次意外事件会对他的前程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可是如果找到这份文件呢?”
“啊,那另当别论。”
“我有一两个问题向你请教,霍尔德赫斯特勋爵。”
“我很高兴尽我所知奉告。”
“你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吩咐他抄写文件的吗?”
“是的。”
“就是说你们的谈话很难被人偷听吧?”
“绝无偷听的可能。”
“你是否对任何人提起过,你打算叫人抄写这份协定?”
“从来没有。”
“你能肯定吗?”
“绝对肯定。”
“既然你从来没说过,费尔普斯也没说过,并且再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那么,盗贼到办公室来就纯属偶然的了。他看到有机可乘,便顺手牵羊把文件拿走了。”
内阁大臣笑了。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说道:“这个嘛,我无法奉告。”
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有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点,我想和你探讨一下。据我所了解的,你担心这个协定的细节一旦泄露出去,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这位国务活动家那富有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说道,“确实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已经产生了严重后果吗?”
“还没有。”
“假如这个协定已经到了——比如说,法国外交部或俄罗斯外交部,你能指望听到消息吗?”
“我有可能听到。”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说道,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这么说,既然过去了近十个星期,一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这就完全有理由假定,由于某种原因,协定还没有到达法国或俄国的外交部。”
霍尔德赫斯特勋爵勋爵耸了耸肩。福尔摩斯先生说:“我们总不能假设,那窃贼偷了这份协定是想框裱悬挂起来吧。”
“也许他在等一个更好的价钱。”
“如果他再等久一点就一文不值了。协定在几个月之后就不需要保密了。”
“这点很重要,”福尔摩斯说,“当然也有可能那窃贼突然病倒了——”
“譬如说得了脑炎?”勋爵问道,一边很快地瞥了福尔摩斯一眼。
“我没这么说。”福尔摩斯镇静地回应,“好了,霍尔德赫斯特勋爵,我们已经占用了你太多宝贵的时间了,我们就此告辞。日安。”
“祝你侦查有好结果,早日捉到罪犯。”送我们到门口时,这位贵族如此祝福。
“他是个杰出的人,”我们走到白厅街时,福尔摩斯说道。“不过他要保住官职,还要作一场斗争才行。他远远算不上富有,可他的用度开销颇大。你一定注意到了,他的长筒靴子换过鞋底。现在,华生,我不再耽误你的正经工作了。
要是我那份寻找马车的广告没有回音,今天我就没事可做了。不过,如果你明天能在同一时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