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说。“华生,我想,一杯白兰地苏打水对他绝不会有什么损害。”
我们的当事人――埃克尔斯先生一口气喝下白兰地,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好了,先生,我建议,你不要在意这里多了听众,接着往下讲,就像从来没有人打断过你一样。”福尔摩斯说。
埃克尔斯先生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了下警官的记录本,随即开始了离奇的叙述。“我是一个单身汉,”他说,“因为爱好社交,所以结识了大批朋友。其中有一个歇业的酿酒商叫梅尔维尔,住在肯辛顿的阿尔贝玛尔大厦。几周前,我在他家吃饭时认识了一个叫加西亚的年轻人。我了解到,他具有西班牙血统,和大使馆有某种联系。他讲一口熟练的英语,举止得体,很让人喜爱,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男子。“这个年轻人和我很投缘。他似乎一开始就喜欢我,我们见面不到两天,他就到里街来看我。这样一来二去,最后他请我到他家去住几天。他的家位于埃舍尔和奥克斯肖特之间的威斯特里亚寓所――紫藤别墅。昨天晚上,我就应邀去了埃舍尔。“我去之前,他曾经向我描述过他家里的情况。他和一名忠实的仆人住在一起。那个仆人是他的同乡,为他照料所需的一切。这个人会说英语,为他管理家务。然后,他说,还有一名出色的厨师。这位厨师是一个混血儿,是他在旅行时认识的,能做一手好菜。我记得他提过,那是在萨里郡少有的奇怪房子。我同意他的看法,事实上,它比我想象的要奇怪得多。
“我是乘马车去的。那个地方在埃舍尔住宅区南面约两英里。房子相当大,背朝着大路,屋前有一条弯弯的车道,车道两旁有高高的常青灌木丛。那是一所旧房子,年久失修,一片破败景象。我乘坐的两轮轻便马车来到风雨剥蚀的肮脏大门前,停在杂草丛生的车道上。
“我曾有所顾忌,拿不准初次结识就来拜访这个人是否明智。但是他极其热忱欢迎我的态度融化了我心中的疑虑。他亲自出来开门,并让一个男仆来照料我,那个男仆神情忧郁,面色黝黑,替我拿着行李包,带我走进为我准备的卧室。整个房子都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
“后来,我们面对面地坐着用晚餐。尽管主人表现得十分殷勤,可他好像总是走神,谈话含糊混乱,不知所云。他的手指一直在轻轻敲打桌面,还不停地咬着指甲。他还做出一些其他动作,显得心神不宁。那顿饭的菜烧得不好,仆人的服务也不周到,加上那个仆人沉默寡言,神色阴沉,席间的气氛实在令人难受。我向你们保证,那天晚上,我真想找个借口回里街去。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没准和你们两位先生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系,可我当时根本没在意。快吃完饭的时候,仆人送来一个便条。
我注意到,主人看过便条后,精神显得更加恍惚,神态更加古怪了。
他干脆不再假装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而是坐在那里一个劲抽烟,陷入了沉思。至于便条上写的是什么,他没说。“十一点钟左右,我很高兴能离开他去睡觉。过了一阵子,一片漆黑中,加西亚把脑袋探进我那间卧室的门,问我是不是拉过铃,我说没有。他表示歉意,说快到一点钟了,不该这么晚来打扰我。后来,我睡着了,一夜睡得很香。
“谁知道,天亮后发生的事更叫人奇怪。我醒来的时候,抬头一看表,嗯?怎么快到九点了?因为前天晚上我关照过那个男仆,让他在早晨八点钟把我叫醒,怎么没有叫我呢?我于是按铃叫仆人,更奇怪的是没有人上来,我又按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铃坏了。便慌里慌张地把衣服穿上,到楼下来,因为这样我才能洗脸。谁知我走到楼下,有更惊异的事情等着我,楼下一个人也没有。我便大声地呼喊,整座楼里只有我自己的回声,没有别人。我慌了,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全都没有人。我记得加西亚昨天晚上把他的房间指给我看,我急忙跑到他的房门前,急切地敲门,没有回答。我只好自己走进这房间了,房里的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让人一看便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人过夜。他们都走了?那些仆人、厨师,一夜之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至此,我对加西亚的拜访不得不结束。”福尔摩斯听完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哈哈大笑,并且把这件事收进他的手册之中。“你的经历真是奇而又奇,”他说,“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从那所房子里出来后又干了些什么呢?”
“当时我十分气愤。我认为这无疑是一场恶作剧,我被他们耍了。
我只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用力地关上大门,到埃舍尔去了。我通过询问、打听,得知那个古怪的别墅是地产经营者艾伦兄弟的。于是,突然间我想到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为了逃租,才把我愚弄了一番。
当时是三月下旬,快到结账的日子了。我便又问了那里的管理人,可谁知管理人给我的答复是:他们不是为了逃租,房租早已交清。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起他是西班牙人,便到城里的西班牙大使馆里询问,大使馆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后来,我只好去找麦维尔,因为是在他的家里遇到加西亚的。我发现他对加西亚毫不了解,还不如我呢。
“这时,我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