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欢那人,眸子皎洁如银月,悲悯地看着她,回了皇帝的话;“去找皇之前,阿七一直和她在一起,终于学会了弹奏那一曲《芙蓉衾》。”
说这话的时候,枯骨欢的眸子从她的脸上移开,望向了帝皇。
缓缓声说:“四姑娘的《芙蓉衾》,是阿七听过弹奏得最好听的,皇可曾听过?”
眼见帝皇,面容沉下去,身体绷紧。
芙蓉衾,是帝皇心头的朱砂记。
“朕倒是很期盼能听一曲。”帝皇声音沉沉郁郁的,散落下来,道不明的思绪。
枯骨欢却是抚着秋意浓的手指惋惜无比地说:“只是姑娘手指成了这般,怕是再也不能抚琴。”
一个天下绝艳的琴手,失去了一双能够弹奏出为天下人动容琴声的手,那该是多么让人遗憾的事情?
他觉得,很遗憾。
皇帝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些话,成为了隐晦。
良久,才听见帝皇缓声道:“难得阿七这般有心,便把她带走吧,好生疗伤,他日手指灵活了,带来见朕,朕要听听能让阿七都称颂的《芙蓉衾》。”
他以为,这世上,再无人能弹奏出让人惊艳的《芙蓉衾》。
若是公子枯骨欢都能动心的琴声,那必定是能让天下人都动心的。
“皇上……”
欧文慧见皇帝竟然这么轻易地放走了秋意浓,不由地叫了一声皇帝,却被皇帝抬起手来拦住:“文慧,让他们去吧。”
皇帝心意已决,欧文慧自然不敢多说。
想要除掉秋意浓,失去了一个极好的机会,虽然觉得遗憾,也无可奈何。
“谢吾皇大恩。”
枯骨欢抱起她躬身行礼,谦逊卑微,弯下的腰,正如这男人的清骨一般,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让人动容不已。
他肯为她,放下所有的身段。
皇帝的眼里映出那两个人,胜雪白衣的男子抱着那清丽如海棠的月牙色罗裙的女子朝着有光亮的门口离开,她躺在他的怀里,长长的衣摆垂下来,衣摆上盛开着妖艳的红梅。
她偏过头来看向帝座,惊天一憋,战御猛然从帝座之上站起。
那女子苍白的面容,清雅的眉目之上,那双细长妩媚的狐狸眼里,闪过剧烈的仇和恨,那一眼,他看过去,那张脸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也曾以这样的姿态看着他,爱恨嗔痴里,绝望悔恨,如奔腾的潮水。
他们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帝皇却久久不动。
欧文慧让人把秋婷婷个秋雨姗也押了下去,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她不知道皇帝怎么了,却是遗憾地问:“皇上,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放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秋意浓。”
虽然偷走赵子时的尸体这件事是秋凤仪和长公主永乐谋划的。
但是,秋意浓挑动秋婷婷和秋雨姗去了千秋宫,她和放火想要烧毁赵子时的尸体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不放了她,你有证据吗?”帝皇阴声问。
欧文慧顿时哑口无言。
睿智如帝皇,他自是知道秋意浓和这件事的关系极大。
但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毁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