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三羊想了一下，浑不在意地点点头，“是我。【网首发】怎么，你是他们家亲戚，来找我报仇了？”
此时叶初雨已经换回了精致的锦缎衫裙，一看就是出身大家的名门贵女。晋三羊心中感到一丝恼意：她怎么就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她的真实身份呢？
哪个寻常农户家的女儿，一双手能这样白净细腻的？
不过，为什么眼前的少女和那人如此相像？她们直接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叶初雨没有理会她的问题，“那胡家家主不过是一个老实本分的银匠，而你是颇负盛名的杀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仇怨。是谁请你杀了他们一家的？”
“我怎么知道？”晋三羊看叶初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我接生意，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只要他给足了银子，我什么人都能杀。”
燕灵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真想不通养父当初为什么还想把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杀手招至麾下。
“就算你不知道主顾的身份，那你们总该有接头的方式吧？”叶初雨暂且压下对晋三羊这种漠视人命的态度的不满，“若我想请你杀一个人，我该怎么和你联系？”
她用手指点了点被缚住的晋三羊，轻笑一声，“难道像‘这样’来谈？”
晋三羊突然安静下来，幽深冷冽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想请我杀人，”她面无表情地开口，“先送百两黄金到鹤羽楼。”
叶初雨给燕灵递了个眼神，问她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鹤羽楼主要做的是买卖消息的生意，什么时候也开始帮杀手接活了？”燕灵也有些意外，皱眉看向晋三羊，“不要以为胡乱报出个鹤羽楼的名头就没事了！”
晋三羊突然猛地带动铁链。她的身体和四肢都极其柔软，明明还被绑得牢牢的，可晋三羊居然能利用身体本身的柔软与灵活，做出了一个很高难度的动作，硬是将左手伸进了自己怀里，又掏出一面小小的铁令，丢在叶初雨脚下。
“我身上有鹤羽楼专属的铁令。”晋三羊看着叶初雨，就想起了那个令她不寒而栗的女人。在移情作用的影响下，她没办法让自己有勇气生出对抗眼前人的心思来。“只有在鹤羽楼入过册登过名的人，才有资格请我替他们杀人。”
叶初雨问燕灵，“这个鹤羽楼背后有没有什么倚仗？”
“朝中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燕灵压低了声音，“燕羽卫调查出，在背后操纵鹤羽楼的手出自琼州梅氏，目前打理楼内事务的是梅家的五小姐梅子鹤。”
叶初雨用手指大致算了一下京中世家的齿序，发现梅子鹤应该比她也大不了几岁，“为什么我之前参加各种聚会时没见过她？你还称她为梅五小姐，难道她现在还没有嫁人？”
燕灵点头，“梅子鹤是梅家家主的侄女，是二房的嫡女。她父母早先外出探友，适逢江南决堤，被冲下河道尸骨无存。为了不让二房断了香火，梅家原本是打算开宗祠，从旁支子弟中过继过去一个的。是梅子鹤自己坚持不肯要，为了守住二房的香火，宁愿当个顶门立户的守灶女。”
“顶门立户……就靠这个？”她捡起铁令在燕灵眼前晃了晃，“梅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燕灵苦笑，家族里有了如此庞大的情报来源和用之不竭的杀人好手，哪个家主能被完全蒙在鼓里的？
“小姐，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为了不让他们的调查陷入永无止境的追寻之中，燕灵及时刹住了车，“您别忘了，我们只要能找出杨六小姐的下落就可以了。”
“你们要找的杨六，是不是弘州杨氏的杨蓁蓁？”
晋三羊突然出声。
叶初雨大喜过望，“你知道她在哪儿？”
“当然知道。”晋三羊得意地看着二人，“她现在就在我的手里，你们想拿多少金子来换？”
“你现在也在我的手里。”叶初雨平静地看着她，“你的性命，值多少金子？”
她要真因为一个杨蓁蓁而被晋三羊要挟的话，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把晋三羊移交给大理寺等去保外候审的了。
晋三羊被她的反应逗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和你娘可真像，我一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我娘？”叶初雨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晋三羊什么时候见过白氏的？“我娘可是宰相夫人，每天忙着主持中窥照顾长辈，你怎么可能见到她？”
晋三羊没想到她居然不买账，口口声声提的都是家中那个最标准模范不过的贵妇。突然偏过头去同情地看着她，“你真的相信，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什么意思？”叶初雨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又加快了几分。
难道说她之前怀疑的，很可能就是真的？
“我见的那个女人，除了年龄看起来比你老上十几岁，其他的眉眼全都一模一样，她不是你亲娘还能是谁？”
叶初雨听完一愣，却和燕灵同时吁了口气。
她飞快地抬起手检查着那道黑线：半个月前就已经是这样，吃了这么多天进补的药膳后，那道淡淡的黑线就像是固执地停在这里不肯走了一样，没有变化半分。
如果说这道黑线代表她和颜歌之间的联系，那现在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只要稍稍一努力，就能彻底摆脱她了呢？
至于晋三羊口中的“她娘”，不用说，也一定是颜歌本人了。
可叶初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