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派去那边保护容秀和楚欢的人,直到天亮才赶来这里,却是浑身浴血,十分狼狈。
叶初雨往后一扫,就看到几个人搀着楚欢,忙问:“容秀呢?”
楚欢此时也是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他、他为了帮我拖延时间,被淮阴侯抓走了……”
此时燕羽卫也在向萧离汇报:“淮阴侯派了上百好手来围剿,下手又重,我们勉强才把楚公子带出来,想再回头去救容公子已经来不及了……”侍卫满脸是血,愧疚地垂着头,铿然下跪:“属下办事不力,自请受罚!”
“先记着,等你养好伤再来领罚。”萧离也没想到自己的算计终究还是出了一丝纰漏,却也并没有因此苛责燕羽卫办事不力,只先让他们下去处理伤口。
叶初雨走到他身边,眉心紧锁,低语道:“淮阴侯的动作怎么能这么快?这边在我们的院子里放火,那边就派人去抓容秀和楚欢?”就连她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具体被萧离藏在了什么地方,淮阴侯又是怎么能找到的?
萧离语气低沉:“你记不记得我们白日在街上遇见了谁?”
叶初雨眼神一转,脱口而出:“你说钱仲舒?他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萧离真的在钱家出了事,他难道还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
“富贵险中求。”萧离讥讽地扯起嘴角,修长手指搭在桌沿。“反正只要我和孟瑾交好一天,他就永远出不了头。既然如此,他干嘛不去投靠淮阴侯呢?县官不如现管啊。”
萧离毕竟不可能在巴陵久留,而淮阴侯可就是驻守在西南的。
叶初雨感到一阵庆幸,像这样为了个人利益而敢于拿整个家族做赌注的人实在太危险了,如果继续让钱仲舒留在钱家,钱孟瑾早晚要吃亏的。
别院的火虽然烧得很大,可钱家的反应也不慢,再加上住在周围的百姓帮忙,火最终没有波及到钱家主宅。只是别院被烧毁得厉害,不能再住人了。
燕羽卫手脚麻利,很快又在城中弄到了一处僻静干净的小院,做了萧离等人暂时的落脚点。
钱孟瑾快到中午时才匆匆赶来,身后带着久未见面的执夙。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怎么突然起火了?”他一进门就急吼吼地喊了起来,见萧离等人都没受伤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们都没事,就是容老板被淮阴侯的人抓走了。”叶初雨道。
钱孟瑾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容老板被抓走了?”急得又开始满屋转圈:“哎呀呀,淮阴侯一定会杀了他给世子报仇的!不行,我们得救他出来!”
“怎么救?你知道容秀现在在哪里?知道他身边有多少人看守?”萧离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钱孟瑾会对容秀的事这么上心,怕他关心则乱,不得不出声提醒道:“我会安排人去救他的,你有时间在这里干着急,倒不如去把钱仲舒看紧了。”
“钱仲舒?”钱孟瑾没想到萧离会突然念出这个名字,不过他也不是笨人,白日里刚刚被钱仲舒撞见他们,晚上就出事了,谁能相信他没做什么手脚?
他气得咯咯直咬牙:“……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居然敢和淮阴侯搅在一起,意图谋害太子!”
这一句话就把钱仲舒的罪过定性了,只怕逐出家族都够了。
见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还有心思去收拾钱仲舒,萧离总算放心了。
这边叶初雨正和执夙说话:“来了这么久,总算是看见你了。伤好得怎么样了?”
执夙抿唇一笑,轻声细语的道:“夫人忙着招呼人手去收拾别院,公子就把我带出来了。多谢郡主关心,奴婢早就没事了。”
梁嘉玉昨晚跟着折腾了大半夜,此时已经困得开始打瞌睡了,叶初雨和执夙干脆就把她带到了房间里去休息,二人守在外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分别这段日子的见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遇见跟容秀有关的事就方寸大乱……”叶初雨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又猛然想到钱孟瑾和执夙之间非同寻常的感情,连忙解释道:“可能是孟瑾太喜欢容老板的戏了,我也去听过一次,唱的真是好……”
执夙始终温婉地笑着,并没有因为她的失言而失意。
叶初雨望着她的面容不由一阵感慨:执夙哪里都好,就是命不好。如果她不是钱家的丫鬟,哪怕就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儿,钱孟瑾都能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不然难道要让执夙做个通房丫头或者抬姨娘?钱孟瑾肯定不会愿意的。
淮阴侯放了那一把火,抓了容秀之后就又沉寂下去,巴陵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他明知萧离现在就在钱家,居然也拿着架子不来拜见。
梁嘉玉这几天陆陆续续从叶初雨那里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姑娘气得不行,鼓着腮帮子抱怨:“他的侯爵还不是陛下给封的!简直是目中无人!”又安慰萧离:“表姐夫别生气,等咱们回了上京,你就去找陛下告一状,非撸了他的官儿不可!”
萧离被她逗得心情好了不少,连连点头:“是是是,回去我就跟父皇说。”
梁嘉玉突然扭捏起来:“那……要是淮阴侯不带兵了,能不能把西南交给我哥哥啊?”
萧离不由笑出声来:“敢情你是变着法儿地替你们家要好处呢?”
梁嘉玉嘿嘿一笑:“祖父从前总说,便宜不占白不占呀。”
叶初雨扶额望天:梁老爷子常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