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愣道:“娘子,你也去?”
乔晓婉点头笑道:“对,我也去。”
“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不在她的身边,这怎么行?”周瑜有些担心。
乔晓婉道:“我留在吴郡又有什么用,不是一样不能天天看到她么?你是为了江东,我是为了你,我希望孩子以后能够明白,也许,当她长大了,就会遇到我们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和矛盾,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理解了。”
周瑜道:“可是,你知道么?我们虽然和曹操早晚会有一战,可是这战争也许要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才能爆发。你陪我去了一个类似巴丘的地方,那里远不及吴郡富有繁华,你能忍受得住么?”
乔晓婉笑道:“我不管什么飞沙走石或是悬崖戈壁,也不管什么深山老林或是沼泽沙漠,只要有你,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周瑜怔了一下,他忽地后退一步,向乔晓婉下跪道:“娘子,你对公瑾的这等恩情,公瑾永生难报!”
乔晓婉见他向后撤步,正在纳闷,哪知道他竟然跪了下来。乔晓婉不禁大吃一惊,要知道,别说周瑜这等身份,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相公向夫人下跪的。看来周瑜对乔晓婉的话深有触动。
乔晓婉惊讶之下,竟然忘了去扶。周瑜跪了一会,又自行站起道:“娘子,你随我离开,吴郡这边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的?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乔晓婉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刚说完,就随即想起她答应步夫人,要和其一起考察主记步骘的事。
乔晓婉当即问道:“公瑾,主记步骘,你可熟悉此人?”
周瑜道:“我和这人只是单纯的认识,并不算熟悉。娘子,你怎么平白无故地说起了他?难道他和你起冲突了?”
乔晓婉道:“我才没有随意和大臣起冲突的习惯。”接着,她把步夫人的事情对周瑜说了。
周瑜先是连连皱眉,然后说道:“娘子,主公的家事,我做为臣子,自然是不便参与的。可你做为主公的姐姐,为他操心生活琐事,似乎也很正常……”
乔晓婉打断道:“公瑾,这可不是琐事。孙权是江东之主,如果他的家庭得不到安稳,则江东也会有麻烦。”
周瑜想了一下,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也对。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是臣子,主公的家事,我不便参与,还是你自己来吧。至于步骘的事情嘛,我会留意的。如果他真的是个人才,我绝对不会埋没了他。”
第二天上朝,乔晓婉再次坐在孙权的后面。
她有许久没有坐在这里了,可是现在刚刚又回到这里,就马上便要离开了。
乔晓婉见偏室打扫一新,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此倒有些留恋了。
孙权今天十分高兴,连续赏了几位大臣,就在他即将要宣布散朝的时候。
周瑜站出来说话了,他把自己要离开吴郡的事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
顿时,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周瑜。
就连孙权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公……公瑾,你再说一遍?”
周瑜再次行礼,把刚才的话又重复说了一次。
孙权失神地靠在椅背上,案台上的笔也随之掉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乔晓婉,又顿了好一会,才恍惚地道:“公瑾,你为了江东,我们大家都感谢你。可是你这样离开,我的身边也要有个懂得军事的人才行呀?”
周瑜点头道:“主公说得不错。眼下江东虽然安定,可世事变幻,实在难以预料。主公的身边确实应该有懂军事的人来预防不测之事。”他回头看了看道,“我向主公推荐程普将军,他是江东三朝元老,对军队中事了如指掌。以后军事方面若是有了什么问题,请主公尽管问他便是。”
乔晓婉听了一愣:程普不是你有过冲突么?你怎么还推荐他?
她不明白,周瑜胸襟宽广,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和程普的过节,而是觉得程普在军中有威信,有战功,熟悉情况,了解细节。如果由程普在孙权身边,江东军事方面就可以暂无大事了。
程普在台下也是一愣,他看着前面站着的周瑜,一时竟不知道所以然,只是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孙权沉闷不语,又是过好了一会,才问道:“列位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群臣都是无话,大家虽然都不希望周瑜离开,可是谁都知道周瑜离开是为了什么。倘若来日曹操真的南下,江东只有靠水师云列长江,才能与曹操一战,这大概是江东唯一的机会。因为在平原战、山地战和城池战当中,实力比江东还要强上数倍的袁绍都不是曹操的对手。
孙权命人取来地图,道:“公瑾,你练水师,必然该找一个大湖,我江东境内,只有鄱阳、洞庭二湖有此资格。你要去哪一个?”
周瑜道:“主公,公瑾两个地方都须去看看,然后综合对比,考量水文之后,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孙权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此事倒是不急。考量水文之事,最快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周瑜点头道:“是的主公,可是公瑾想要在明天就出发。”
“什么?这样的小事也要你亲自动手?”
周瑜道:“主公,我要重点考量两湖的水文是否与长江相似,这并不是小事。要知道,在将来的战场上,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能决定整个战争的胜负。”
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