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小离带着小伤去探监，警局里发出通告，干妈楚舒自杀了。
没有死亡证明，警局就草草处置了，甚至连事先通知都没有。
“是你们害死了我妈……我妈判的不是死刑，她没有理由自杀啊！”小离失控地踩在警局的靠椅上，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小姐，你不要激动，楚女士确实是自杀，警局已经调查清楚，并有她死前录的口供和字条作为证据。”还是上次那个女警，她站起来，从抽屉拿出一份u盘，将口供视频调了出来。
干妈面色平静地说道：“小离，小伤，妈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所以……以后的路……你们自己好好走……妈不能陪你们了……”
“这个本来是楚女士让我们留给你们的视频，现在分析看来，已经有自杀的倾向了。”女警说着，取出一份字条，上面沾染着几滴深褐色的血迹。
“我这辈子最好也最坏的事情就是遇见他，可是我不后悔，因为老天给了我再次接近他的机会了，我想这次我绝不会放过。”
小伤怯怯地拉了拉小离的衣角，说道：“妈，真的是自杀了吗？”
“妈……真的是自杀了吗？哈哈……”小离笑了起来，笑里挂着泪，她的问话没有人解，也不需人解。
警局竟然擅作主张将干妈烧成灰了，还冠冕堂皇地往脸上贴金，谓之“合理善终”。
小离气不打一出来，单脚踩在椅子上，吼道：“我妈这生前住得挤挤巴巴，死后你们还把她困在一块小盒子里，太过分了！”
“小姐，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女警淡定地说道。
小伤双手撑着脸，问道：“那为什么还有天堂和地狱之分？”
“那只不过是人们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自己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小伤顺坡下话问道。
女警沉思了一下，说道：“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行骗？”
女警有些不耐烦，勉强地笑道：“小妹妹，你还太小，有些东西很难和你解释。”
小伤摸着干妈的骨灰盒，茫然地说道：“小离，我们把妈放出来吧！”
女警怔了怔，脸色阴寒，眉头紧蹙地说道：“小妹妹，这个可不能开玩笑！”
小离眨着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女警，“你在害怕？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呃？”女警满头黑线地望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将了一军。
家里少了干妈，一下子冷清了不少，祖师爷牌位也没有人供奉了，小离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烧了几柱香，拜了几拜，说道：“祖师爷，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给您上香了，妈走了，我们也要金盆洗手了，希望您另谋生路，从此我们就各不相干了。”
只听见啪嗒一声，牌位倒了下来，小伤凑上前说道：“祖师爷该是走了吧！”
小离将牌位扶起来，用红布包了起来，说道：“我们把这个牌位和妈的骨灰一起带回妈的老家吧！”
“我们真的要回去吗？”小伤低着头问道。
“你不想回去吗？”小离将牌位收进塑料包里。
小伤扬起脸，说道：“不是，小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小离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你真的打算以后都不骗不偷了吗？”小伤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重大的改变。
小离想了一会，说道：“靠骗和偷，也不能长久啊！”
“你没有想过回自己家吗？”小伤问道。
“自己家？”小离突然想到一直都未露面的原告，她笑了笑，说道：“我和你一样，是个孤儿，以后只能相依为命了！”
“如果是这样……妈死得太冤了……”小伤一副抱不平的神态。
“妈的死不是为了成全谁，经常在死人面前说冤枉，死人很难投胎的。”小离将拉链包使命地一拉，胳膊碰到了床边的骨灰盒，撞到地面发出磕磕的声音。
小伤吓得耸了耸肩膀，小声地说道：“妈，我不说了，你赶紧投胎，下辈子投胎一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