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事发突然,宁嫔并未来得及审问雪雁,为何让珩儿只身一人去了假山林里,如今听她这样说,便不管不顾的扑过来跪倒在皇帝脚下,痛哭流涕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居心路人皆知,当初卫容华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皇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如此大度的宽恕她,她不让卫容华死,为的就是让她活着,慢慢的折磨她!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更让一个母亲痛苦焚心呢?
况且,皇后向来不喜欢臣妾,珩儿养在臣妾膝下,更是碍了皇后的眼。皇上,珩儿也是您的骨肉,孩子无辜,您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看到珩儿伤成这样,心疼、愤怒、不忍,已经让皇帝的心情糟糕极了,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这会子听到宁嫔无理取闹,萧珺更是怒不可遏,用力甩开她的手厉声道:
“皇后面前,你说话最好有点分寸!就算真的是沁雪将珩儿带走的,可也不见得就是皇后的旨意,你无凭无据出言不逊,若要追究,皇后完全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宁嫔跪坐在地上,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愤恨无以宣泄,皇帝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一般的让她恨的失了理智,床榻上躺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皇子,性命垂危,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女人来的重要吗?
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一般,宁嫔嘶哑着嗓子质问道:“可皇上,沁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且对皇后忠心耿耿,若非皇后下令,她怎敢当众撒谎意图谋害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还有什么人,能收买的了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清辰正要开口,便见静菡带着沁雪跑了进来,适才的话静菡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待要为沁雪辩白,就见她已经扑通跪在地上喊道:“皇上,奴婢冤枉,今天奴婢从未离开过皇后娘娘一步,坤仪宫的所有人都可以为奴婢作证,请皇上明鉴。”
静菡抱着清辰,也忙点头道:“父皇,女儿也可以作证,今天沁雪没有离开女儿半步,她不可能是伤害珩哥哥的坏人。”
萧珺沉着脸色对宁嫔道:“你听见了吧?朕相信静菡是不会撒谎的。”
宁嫔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静菡不过才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她的话岂能当真?况且,谁又能保证这话不是皇后之前教唆她这样说的?
雪雁见宁嫔的性子上来,怕她顶撞皇帝惹祸,慌忙磕头道:“皇上,奴婢并没有撒谎,当时沁雪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三殿下,宣教殿的那几位太师太傅都可以作证。”
人证这种事情,雪雁必然是不敢撒谎的,见皇帝脸有难色,清辰几番思索之后,心中豁然,澹然沉着的说:
“皇上,这件事情的确不是沁雪所为,更不是臣妾想要暗害珩儿,这里面也许还有其他我们想不到的蹊跷……皇上可还记得易容术中,有一种叫做人皮面具的东西吗?臣妾封后那日,珩儿曾经给过臣妾一个香囊,当时臣妾差点被那花蜘蛛咬伤,可是后来宁嫔怎么都没有查到那个为祸的小宫女,臣妾大胆猜测,没准当时她也用了同样的招数。”
旧事再提,无非是要提醒宁嫔,谁都可能有受陷害蒙冤的时候,当年那件事她没有追究,并不代表宁嫔就已经洗脱了嫌疑。若只凭猜测就可以给人定罪,那她早已经没有机会活到今天了。
宁嫔是聪明人,立刻就听出了皇后话里的弦外之音,被这样一番话压制着,宁嫔紧紧握拳,不得不硬硬忍下心里的那口恶气,生生咽下嘴边之言转而去看皇帝。
她这一提醒,萧珺立刻点头道:“兴许你说的是对的,宫里若真出现了这样的人,不仅查找起来费劲,怕以后还会有危险。”
皇帝果断下令道:“以后各皇子身边,不管去哪,都要有侍卫随行保护,各宫里使唤的人,也要留神着些,以免混进了歹人为祸!”
福泉立刻应着,然后出去吩咐人到各宫传旨。
这边的事情还未理清,小五子又进来回说:“皇上,皇后娘娘,贺淑容带着五殿下和太子殿下在外求见,说是有事要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萧珺极为不悦的挑眉问:“她来做什么?”
小五子听皇帝语气不好,腰身躬的更低了,声音发虚的说:“好像五殿下和太子殿下闹了点不愉快。”
“不愉快?”萧珺想事情若真这么简单,宣教殿自有太傅管教,何必还要闹到这来?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清辰带着静菡立刻跟了出来。
一到院子里,看到懿轩嘴角的血渍和瑢儿脸上的伤,清辰不禁心中微颤,慌忙拉过懿轩,用绢帕轻轻擦拭着太子破裂的嘴角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跟着你的奶娘和内侍们呢,他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说话间,静菡已经涨红了脸,怒然解下腰间的鞭子,气呼呼的握在了手里。
瑢儿嘴角被打肿,一只眼睛也青了,含糊不清的说:“不就是几本破书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过是想借来看看,太子就宝贝的和什么似得不肯让我动,那里面的故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都是瞎扯淡骗人的。”
懿轩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凌厉的望着瑢儿说:“那是父皇和母后亲手给我和静菡做的故事书,不管是否是无稽之谈,都轮不到你来置喙!你不安好心,想要又得不到,所以才任性的撕毁了我们的故事书,损坏御赐之物是大罪,你顽劣成性死性不改,看父皇今天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