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如此,小海子一死也无法再查出什么,皇上起身忍着怒气吩咐道:“宁妃,既然肖贵人不喜欢摇华轩,那就给她换个地方吧,着御医好好医治。此事你再好好查查,务必查出那盒胭脂的来路,朕还有事,先回御书房了。”
宁妃忙答应着,同大家一起跪送皇上。
肖贵人张了张口,却终是没敢再说什么,姝妃是被冤枉的,宁妃又与此事无关,即便她心里怀疑皇后,有皇上先前那句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又怎敢质疑皇后?
皇上一走,姝妃第一个站起身来,凤目怒视皇后,皇后却显得坦然的很,“怎么,姝妃还有话说?”
姝妃露出一个算你狠的表情,冷哼一声,转而对宁妃道:“本宫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过是有人故意陷害,想挑拨离间,我是相信宁妃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的。”然后也不同皇后告退,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宁妃见姝妃走了,自己也没必要再多留,便也同清辰一起告了退出了承坤宫。御花园的小径上,宁妃见肖贵人的身影走远了,这才开口问清辰,“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清辰低声道:“嫔妾愚钝,不敢妄言。”
宁妃停了脚步,那精明深邃的目光在清辰脸上细细打量着,好一会才说:“只要你是皇上的女人,就不要幻想着能够独善其身,谨言慎行是好事,却不见得真的能保命。在这宫里你谁都不投靠,也就意味着谁都不会帮你。没有朋友却不见得没有敌人,本宫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清辰忙福了一福,“嫔妾只是一个无宠的贵人,人微力薄什么都做不了,嫔妾恭送娘娘。”
宁妃点了点头亦不强求,转身带着宫女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锦秀小心的问:“不是说那胭脂也赏了叶容华一盒吗?怎么没听说叶容华有什么不适?”
清辰淡淡道:“东西再珍贵也抵不过命珍贵,叶容华是多聪明的女子,聪明人都有戒心,就算是姝妃亲手赏给她,她也绝对不会用。其实新入宫的三位嫔妃里,皇上最看重的并不是肖贵人而是叶容华,皇后之所以挑了肖贵人下手,就是看她没什么城府,行事又张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公然指证姝妃。”
锦秀撇了撇嘴,“贵人说的是,肖贵人之前大概是以为姝妃想拉拢她,才送她这样贵重的胭脂吧?”
清辰边走边思忖着,“那时候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在看来,肖贵人手里的那盒念奴娇是真的,而叶容华手里的那盒却绝对是假的。念奴娇数量有限,皇后她们谁手里突然少了两盒,都会遭人质疑,所以叶容华手里那盒一定是假的。那小太监来送胭脂的时候,曾经十分明确的说过皇上喜欢那胭脂的香味,她们之前之所以装鬼吓唬肖贵人,就是想让她用那胭脂来留住皇上。只要肖贵人用了那胭脂,必然会中毒,受了惊吓之后,自然会出现那些恐怖的幻觉。”
锦秀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不是姝妃,也不是宁妃,那定然是皇后无疑了?可皇后说她的胭脂也并没有少啊,若是她敢说谎被皇上查出来,那不是欺君吗?”
清辰眸色愈深,语气沉沉道:“皇后是中宫之主,威信不容动摇,若无十足的证据,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轻易质疑。因为一旦搜宫,就意味着皇后品德有失,不配母仪天下。这是何等大事,皇上岂能不谨慎?况且皇后既输不起,又怎会不给自己留好退路?皇上岂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不会贸然将自己置于那样被动的境地。
如今是死无对证,肖贵人也只能忍气吞声。所以在后宫单靠皇帝的宠爱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还是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一旦皇后遭受误会,且不说太后会怎样,前朝定也会引起轩然大波,皇上为了给皇后挽回颜面,必要加倍弥补皇后,而这是萧珺绝对不情愿的。
不管皇上查与不查,对皇后而言都有利无弊,萧珺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生生忍了下来。
锦秀听的冷汗涔涔,心中惊惧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一阵寒风吹来,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然后伸手替清辰裹了裹身上的披风,“都十一月了,这天眼看着要下雪,内务府的炭火还没送过来,这样克扣着我们的份例等着衔口垫背呢。”
清辰抬头望了望天色,北边一片乌云滚滚而来,冷风肆虐,今晚怕是会有大风雪。“你回去嘱咐我们院子里的人,千万不要和内务府的那帮人起争执,凡事多隐忍着些,薛自胜是姝妃宫里出来的人,姝妃本就厌恶我们,怕是早已放下话来等着鸡蛋里挑骨头呢,若是让人抓了把柄,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锦秀忙答应着,“奴婢知道了,回去一定多叮嘱他们几遍。”
行至熙和宫门口,见有个太医正提着药箱离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过来给肖贵人诊脉的,锦秀笑道:“皇上很喜欢云枫,听说他老往御前跑。”
清辰淡淡笑道:“云枫医术不错,刚入宫不久,又没有什么背景,我猜度着,皇上这是想将他收为心腹,太医院的那帮人不见得个个都会和皇上一条心。”
锦秀扶她迈过门槛,就听里面吵吵嚷嚷的,肖贵人大概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宫里多呆了,一回来就急急的让人收拾东西要搬走,外面乱哄哄的许久才安静下来。
及至天黑的时候,锦心到小厨房放东西,见锦秀立在院门口的灯笼下出神,那样冷冽的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