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握着她的手问:“你也觉得她可怜吗?她平时老爱来咱们这边生事,你不恨她吗?”
锦心想了想说:“顶多算是讨厌,她也不过是耍耍小性子,又没对咱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哪里谈得上恨?”
锦秀脸色不太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目光也有些躲躲闪闪的,锦心问:“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我又不是外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间这样别扭起来?”
锦秀望了望门口,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小主自打进宫后像是变了个人?”
锦心皱着眉头回想了半天,才不大肯定的说:“性子是收敛了不少,不过这是在宫中,人人都得守着规矩,小主变得沉稳了,也算不上多大的改变。”
锦秀犹豫了半天,才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的说:“小主的性子是比以前沉稳了,一开始我只以为她是离开了邪医谷心里难过,情绪消沉,可如今看来却不像是那么回事。刚你也说了,肖贵人被人害的那么惨,你也觉得可怜,可小主是懂些医理的人,她岂能看不出肖贵人是被人用了药,可你看她始终冷眼看着,从没想过要提醒肖贵人什么,肖贵人就算再讨厌也罪不至死啊。”
锦心微微一怔,似是不愿承认什么似得,“这也不能说明咱们小主心肠不好,锦云是她捡回来的,是浣衣局的贱奴,小主都从未轻视过她对她那么好,她对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体贴。她不想插手肖贵人的事,大概是不想惹麻烦罢了,况且肖贵人又不是什么善茬,就算小主帮了她,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报,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
锦秀点了点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碰上的事情多,总觉的小主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跟着……跟着秦子朔出去救济灾民,不怕脏不怕累那是多么善良的女子,可如今怎么变得这样冷情了呢?我总觉的小主人前的懦弱柔顺是三分真七分假,是她用来自保的手段罢了。”
锦心像是不认识她了一般诧异的望着她,“你这都是在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说小主?这宫里的女人哪个没有些自保的本事?小主不过是不想管别人的是非罢了。这宫里的水太深,我们尚且自保不暇,又有多大的能耐去趟别人的浑水?”
锦秀摇了摇头,“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多少还是有些心寒。你可记得薛婉容小产的事?当时我就在场,顾常在年长我们小主两岁,尚且吓的六神无主,可那个时候小主虽然也害怕,却依然能冷静的吩咐人做事,还不忘了查一查那肩舆断裂的原因。后来皇后询问的时候,她明明看出了端倪心虚的很,却依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顾常在与咱们小主交好,可她还不是小心的防着她吗?后来小主跟我说薛婉蓉小产是皇后害的,她虽然说的有道理,可我到底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宫里想害薛婉蓉的人太多了,也不只是皇后一个人,况且皇后看上去是个多贤良温和的人啊,可后来的事情小主居然都料对了。”
锦心问:“那又能说明什么?小主行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血的,抢救人命是大夫的职责啊。”
锦秀自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就算你说的对,可是肖贵人这次出事,之前小主就曾说过,恐怕那人不只是想装鬼吓唬她那么简单。当时我也没多想,如今看来,小主兴许早就预料到这里面会有一场阴谋。今天在承坤宫,我看见小主想事情时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稚气?而且她还说叶容华不会用那胭脂,她手上的那一盒是假的。小主什么事情都看的太透了,反而让人觉得害怕。若不是聪明,那她就是一样有心机的人。”
锦心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对她说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你究竟是怎么了?莫不是真的病了吗?你说小主冷情,可你看看如今外面风急雪大的,咱们宫里一星炭火也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热情’的惦记着我们?这宫里的嫔妃为了争宠不择手段,我们躲都躲不开,小主若是不够聪明,不懂自保,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有谁来保护咱们?我不同意你说的,小主本性不坏,若是哪一天变的像其他人那样开始算计了,也一定是被逼的。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跟着小主,她怎么对别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她对我们好就行了。”
锦秀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我也没说会背叛小主,也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只是为小主这样的改变觉得难过罢了,她以前是个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子。”
锦心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道:“连你都这样说了,难道小主愿意这样吗?况且,我倒是觉得,肖贵人的事情,幸好我们没有插手,皇后也好,宁妃和姝妃也好,我们惹得起哪一个?自从入宫后,我们活的卑微恪己,处处隐忍,能保命已经十分不易,哪有那能耐去管别人的闲事?我看问题没有你那么深,只想好好伺候小主,有她在我们才能平安,其他的我才不想那么多。”
锦心说的都是事实,锦秀无言以对,默然一会,忽而涩然一笑:“我这是怎么了,肖贵人眼里我不过是个卑贱的丫头,倒去同情起她来,也真是可笑。”
院中寒风怒吼,忽的一下吹开了厨房的门,将她们俩吓了一跳,冷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的吹进屋里,锦心惊叫道:“才这么一会功夫就下这么大了,我们快回去吧,小主身边没个人伺候怎么行?”
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