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此刻甚至不愿抬眸多看俪妃一眼,更不愿去看座上的皇帝,她可以理解他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能发落俪妃,可是却不能不生气他这么快就原谅她。
一顿饭用的闷闷不乐,甚至起身敬酒,她也只是盯着帝后的桌案,有些机械的说出那一番吉祥话,萧珺这样无视她的感受,就算再大度,她也受不了。
皇后见林婉仪迟迟不起身敬酒,便问:“林婉仪今儿个是怎么了,本宫看你一直没有动酒杯,可是身子不舒服太医交代了不许饮酒吗?”
林婉仪闻言脸上有些羞赧之意,满脸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起身福了一福说:“皇上,皇后娘娘见谅,晚宴之前,臣妾确实觉得有些不适,传了太医来诊脉,太医说……臣妾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这个时候不宜饮酒,所以臣妾只能以茶代酒跟着众姐妹聊表心意。”
她话未说完,皇后已经喜形于色,甚至有些激动的对皇上说:“皇上,这可真是老天降福给我大乾,宫里有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如今林婉仪又有了身孕,子嗣繁昌是国之幸事,臣妾恭喜皇上了。”
众嫔妃也忙随着皇后起身行礼道:“恭喜皇上。”
萧珺也显得异常高兴,吩咐福泉说:“再去找御医来给林婉仪把把脉确诊一下,朕今晚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高兴了。”
皇后对林婉仪有孕,确实是发自心底的高兴,如果林婉仪能有一个皇子傍身,那她就是嫡母,皇上就算为了她腹中的皇子,也不会对林家下狠手,那林家的皇恩也算是保住了。
皇后迫不及待的吩咐人说:“去拿彤史来看一下。”
喆月忙遣了人去拿彤史,这边俪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如果林婉仪诞下皇子,皇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重用她,其实林婉仪的孩子,和皇后的孩子又有什么分别?俪妃的手紧紧的握着楠木雕花椅的扶手,更多的是在担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清辰听见林婉仪有孕,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有些羡慕,她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身体明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怎么就总是不能成孕呢?
奉命前来给林婉仪诊脉的是皇后信任的太医楼敬,诊过脉后十分笃定的对帝后说:“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林婉仪确实是有孕一个多月了,脉象已经十分明显,微臣不会诊错。”
皇后翻过彤史后,也指着一个日子说:“皇上看,日子也对的上,这真是太好了。”
萧珺瞥了眼一直垂首不语的清辰,他一直记得她想要个孩子,点了点头说:“是件高兴的事,想必太后听说了会更高兴,林婉仪诞育皇嗣有功,朕就晋她为贵仪吧,她的胎就由皇后来照看好了,皇后照看过肖婕妤的胎,已经有了经验,想必也能照顾好林婉仪的身体。”
皇后欣然答应,其实就算皇上不说,她也绝不会让林婉仪这一胎有任何差池,这可是她们全部的指望了:“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力照顾好林婉仪和她腹中的皇子,林婉仪身体底子不错,腹中的皇子也一定是很健壮的。”
林婉仪听着帝后的话,忍不住又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有个小生命在孕育,这种喜悦当真是别人无法体会的。皇上禁不住皇后的再三暗示,终于来她这里住了一晚,结果她就这么巧的有了身孕,这真是让她觉得太幸运了。
宁妃却用一种看好戏般的语气对清辰说:“你不用如此失落,以你现在的恩宠,还怕没有机会为皇上添个一男半女吗?有孕怕什么,能生下来那才是本事,怀胎十月可不容易呢。”
清辰明白宁妃的意思,十个月呢,若想除掉林婉仪腹中的孩子,有的是时间筹备,可她却抬眸望着宁妃坚决道:“我不会做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无辜的孩子下手,这是我的底线。”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明白,孩子也是萧珺的,皇上看重皇嗣,无论如何都不会姑息残害皇嗣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做不到,要她对一个未见天日的孩子下毒手,她委实做不到,她会良心不安。
宁妃似是很奇怪的打量她一番,忽然冷笑道:“也许用不着我们下手,怎么你不会是想帮着林婉仪生下这个孩子吧?”
清辰淡然道:“娘娘不要小看了我,但是也不用高看了我,我没有那个本事保林婉仪一定无恙到生产,也不想操那份心。”
宁妃这才又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夹了一块莲藕放进嘴里说:“今晚的菜做的还不错,本宫吃的真是有滋有味。”
宴会进行到一半,福泉对帝后说:“皇上,皇后娘娘,祈福用的孔明灯已经准备好了,皇上看是现在出去放,还是晚宴后再去放?”
萧珺想了想说:“就现在吧,朕亲手去放。”
福泉忙道:“是,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吩咐人准备笔墨。”
元宵节吃元宵,放孔明灯祈福是大乾的风俗,每年这一天的夜空总是特别壮观,无数的孔明灯从京城的各家各户徐徐升起,在漆黑的夜幕中如点点繁星美丽极了。
萧珺带着众嫔妃出了欣华殿,到御花园的空地上来燃放孔明灯,那里除了放着一盏极大的孔明灯外,还有一些是给嫔妃祈福许愿用的小型孔明灯。
皇后怕外面路滑,且人多拥挤伤着林婉仪,便命她不必出来了,亲自安排了两个老嬷嬷留下来陪她,可谓是处处小心。
萧珺亲自写了祈愿书,放在孔明灯里,点燃了里面的的灯烛,缓缓放飞了第一盏一人多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