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瑜继续说道:“肃北侯府已经分家,四房的事情其他房不便也不应该继续插手,可我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出面打理家中的事务。”
“若我有个亲兄弟,哪怕是庶出的,我也拼了出去,或求人或自己打理家中事务,为兄弟守住这四房的家业。”
“可惜我孤女一个,以后出嫁了,这四房的家业也就收归族中。”
“我倒是也想守住这份家业,且不说族中是否还会让我守着家业,就是我自己也守不了几年……”
“可若是不守,不论是依附于哪一房,都是寄人篱下,日子自然要艰辛许多。”
说完,卉瑜长叹了口气。
方妈妈说道:“姑娘所虑的是。老奴认为,姑娘如今还年幼,尚未议亲,若强力支撑四房家业,就少不得抛头露面,于声誉上无益。”
卉瑜叹道:“妈妈说的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仅是于我名声不利,就是对于其他三房,嫡亲的侄女不管不顾,这就够让人戳脊梁的了。想必大伯父,大伯母他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加之大伯父,大伯母是族长,族长夫人,如何妥善地安置我也是对族里的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我就少不得依附其他三房中的一房,虽说都是嫡亲的叔侄,日常的吃穿用度也不会少,可若想手头富余些,平时赏赐下人,年节人情往来,估计就有些艰难了。”
方妈妈略一想就明白了:“姑娘思虑的很周全。若咱们投奔其他三房,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去的。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咱们若能自行开支,就算住在别的房,也是挺得起脊梁的。”
卉瑜也说道:“妈妈说的正是我所想,就不知咱们四房收益如何?”
方妈妈不愧是段氏原来的管事妈妈,略微沉思就回答道:“当初肃北侯府分家时,四房得了些田地和庄子,还有两间铺子,平时的收益就田庄的收成和铺子的收入,还有就是老爷在军中的俸禄。”
“当时夫人远嫁,陪嫁中并没有铺子和庄子。”
卉瑜道:“若我不守这家业,族中就会把田庄和铺子收回去,母亲的陪嫁轻易是不能动的,那咱手上能动用的有多少银子?”
方妈妈说道:“府中的账本如今在大夫人手上。老爷和夫人的丧事不知花费了多少银子,族中好歹也担了一些,余下的银子就是咱四房的私产了。”
卉瑜沉吟道:“现今父亲母亲的丧事还未办完,也不便同大伯母要回账本。平时跟着母亲一块管着府中账务的是哪位妈妈?”
“是严妈妈,如今也跟着大伯母管理府中的中馈。”方妈妈答道。
“不知这严妈妈是怎样的人物?妈妈与她熟悉不?”
方妈妈说道:“严妈妈是肃北侯府的老人了,老爷成亲前,严妈妈是老爷院里的管事妈妈。”
“后来夫人嫁过来之后,严妈妈协助夫人管了些时间的中馈。”
“后来我嫁了人,就帮着夫人管理中馈,严妈妈就管了其他的事务。”
“直到姑娘大了,院里需要个管事妈妈,夫人不放心别人,让老奴过来,方才又用起严妈妈。”
卉瑜又问道:“母亲当时不让严妈妈跟着一块管理中馈,严妈妈可有什么怨言?”
“这个,老奴倒是不曾听说。”
“大伯母体恤我卧病在床,一手操持了父亲母亲的丧事,如今丧事未办完,我若同大伯母要账本,或是询问丧事的花销,都未免有不信任大伯母的嫌疑。”
“等丧事一过,想必族中就会定下我的安置问题。可恨我平时没多跟母亲学学管理中馈,以至于不知道家中的账务。若是族中议起四房的家产归置,我这一问三不知的,如何能为咱们今后筹划?”
“所以,我才想着让妈妈同严妈妈打探打探,这丧事花了多少银子,咱们公中还能有多少银子?”
方妈妈说道:“姑娘放心,我同严妈妈共事过一段时间,彼此还算熟悉,必会把府中的账务打听出来。”
方妈妈又说道:“姑娘方才考虑的很周详。其实大夫人同咱们夫人速来亲厚,待姑娘也一直很好,若是姑娘亲自问她,想来她也不会恼了您。”
卉瑜一听便来了兴趣,“可是大伯母自那次醒来之后就没再来看过我,我还当大伯母同我不太亲近?”
方妈妈说道:“原先大夫人每次来四房,都会过来看姑娘。许是最近两房跑得没时间过来吧。”
时间是挤出来的,都在一个府里,只要有心,过来看看自己总没多难吧?不知这大夫人原就是虚情假意呢?抑或是父亲母亲不在了就懒得应付自己?不管是何种原因,卉瑜都不打算去信任一个对自己不上心的人。
“但愿如方妈妈所说,只怕人走茶凉,有些事情就会改变。要怪只能怪我命不好…”
方妈妈也知道自己说的理由有些牵强,安慰道:“姑娘别这么说。夫人是极疼爱您的。老爷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夫人虽悲痛不已,但还跟老奴说着今后的打算,可谁知一夜过去,夫人不知就怎么想不开,随了老爷去了……”
“母亲和父亲想必感情是极好的,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愿意独活。”
方妈妈说道:“老爷对夫人是极尊重的,家中事情都由夫人做主。夫人对老爷也是尊敬有加,只可惜老爷常年在军中,夫人也只得了小姐一个孩子,为此,夫人还常常自责,又做主将老爷原来的两个通房丫头提了姨娘,可惜也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