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杰听的满头雾水,但见何霄鹏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又不敢多问,只得跟着来到客栈二楼客房。
两人一进门,本来在房中闲坐的几人纷纷起身相迎,靳杰只认识其中一人,他一看之下顿时吓得魂飞九天,目瞪口呆地呆立在当场。
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情报房统领厉飞扬。厉飞扬看见靳杰,也是颇感意外:“小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霄鹏见靳杰噤若寒蝉的样子,拍着他的后背说道:“靳大哥死后,这小子害怕廖忠勇对他不利,不敢待在青螺岛上,跑到我这里来避祸了。”
厉飞扬那晚并没有见到靳杰,一直以为他已死于乱军之中。这次北上,厉飞扬是来通知何霄鹏和梁宏伟,返回总舵参加郎发斌就任大典。
郎发斌派人大发英雄帖,邀请各帮各派武林人士登岛观礼,为显郑重,他委派厉飞扬亲自赶赴少林、武当相告。
厉飞扬此时也是刚到开封,准备知会一声随即前往少室山少林寺。
梁宏伟以前也听说过靳杰,只是常年在外没有谋面。他见两人均是错愕,在一旁笑道:“廖忠勇早已伏诛,郎总管升任帮主也是实至名归,尤其厉统领也即将接任总领一职,梁某打心底高兴啊。”
梁宏伟与杨启汤只数面之缘,对杨启汤的死并无太多感触,所以直接将其略过。
厉飞扬听他提及了自己升迁一事,虽连连摆手口称汗颜,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何霄鹏乃厉飞扬的老部下,自然大喜上前道贺,屋内几个分舵头目也是恭喜不断。
靳杰见厉飞扬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退到一旁垂首不语。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梁宏伟吩咐手下安排宴席为厉飞扬接风洗尘,靳杰自然入座相陪。
席间,厉飞扬兴致勃发,大谈郎发斌如何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妙计铲除廖忠勇。最后提到廖忠勇重伤逃遁,被不知名的义士斩首献祭于靳天魁墓前,众人纷纷击掌叫好。
靳杰也离席面向青螺岛方向叩首而拜,告慰靳天魁在天之灵。心中却道:“廖忠勇只是我杀的第一任罢了。今日老天开眼赠此良机,一个舵主,一个副统领,再加上送上门来的新任总领,我如不把握机会,简直天理不容!”
何霄鹏将靳杰扶起来好言相慰,正巧席间酒水已尽,梁宏伟正要吩咐手下上酒。靳杰忙说道:“就让侄儿去取吧。侄儿想多敬各位叔伯几杯,感谢叔伯替侄儿报了血海深仇。”
“难得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懂事,去吧。”何霄鹏赞许的拍拍靳杰的肩膀,靳杰施礼匆匆离开了房间。
此事他双手因为兴奋已忍不住微微发抖,他满眼激动之色,走路都有些发飘了。
旁人见他如此模样,还以为他不胜酒力,只是哈哈一笑,有好心者还想上前扶他一把。
靳杰快步去柜上取出一坛陈年竹叶青,找了一处无人之地将整瓶毒粉全倒了进去。他深吸口气,强自镇定片刻才转身上楼。
房内众人皆是江湖豪杰,平时便是无酒不欢。这时等得心急,厉飞扬看见靳杰磨磨蹭蹭的,一把将酒坛抢过,给大家满上。
他举起酒碗笑道:“今日厉某高兴,在座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咱们不醉不散!”
“好!厉兄痛快!”梁宏伟等人纷纷起身叫好,靳杰却注意到不见了何霄鹏,慌忙端起碗酒说道:“梁大叔稍等,何大叔怎么不在席间?不如等他回来,侄儿好敬酒。”
“他去茅厕了,恐怕是吐酒去了吧,哈哈哈。”梁宏伟挤眉弄眼的说道,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仅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厉飞扬看着碗中却咦了一声。靳杰偷眼看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众人碗中的酒竟然泛着淡淡的绿色,想必是因为毒粉的关系,使酒变了颜色。
靳杰害怕事情败露,悄悄地退向门外,喃喃说道:“此酒怕是已经坏了,不如侄儿再去取一坛来。”
梁宏伟此时也发现了酒的颜色不对,不过听靳杰说他的酒坏了,不满地嚷道:“好酒本就各有其色,你久处江南怎知北方情况?梁某还听说山东有一名酒还漆黑如墨呢。”
说完他一口喝干,夸张地大叫过瘾。厉飞扬也觉得自己多虑了,与众人跟着饮下。
竹叶青酒本就酒性猛烈,这一大碗下肚,厉飞扬只觉得腹中如火焚烧,大呼道:“此酒竟然如此之烈!”
酒性猛烈,毒药更烈!片刻过后,厉飞扬感到腹中那团火竟然烧向四肢百骸,他方觉不妙,忽然嗓子一阵发甜,紧接着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此时,他见到其他几人均是口鼻流出黑血,整张脸也变成一片死灰。他强忍晕眩,想起身呼救,却只发出一声惨呼便扑到在桌上,将满桌杯碗盘盏扫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就在他们喝下毒酒时,靳杰已经逃下了楼,牵出马寻了个借口,打马朝北门亡命而去。
何霄鹏的中途离席再加上坛中酒水变色,他便知道不能再留在此地。什么割下首级请功,什么将分舵弟子赶尽杀绝,都不如身家性命重要。
如果等到何霄鹏返回,他必然性命不保。
果然,何霄鹏从茅厕回来,看见房内杯盘狼藉,梁宏伟、厉飞扬等人全身紫黑,已经气绝多时。
他又见唯独少了靳杰,想到先前靳杰手中的青瓷瓶,知道定是遭了此人毒手。
他愤恨交加,返身冲出客房,冲楼下伙计大喊道:“靳杰呢?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