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眼失灵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因为之前我根本不在意自己这个灵眼,所以也从来没关注过它什么时候灵,什么时候不灵。
这次到了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没成想竟不管用了。
我心里着急,福临比我更着急。
“小友,这尸煞可是关系到人命的事情,万万开不得玩笑啊,你是天赋灵眼,怎么会有不灵的时候?”
“这我哪知道!道长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啊。你刚才说了,心中有‘愿’的死前会做出剧烈挣扎或哭泣,我记得那个明娃子好像挣扎过,还有那个玉玲流过眼泪,你把他俩弄过来,让我再看看。”
“好。”
福临答应一声,立即转身伸出手指在明娃子和玉玲的额头上分别点了两下,随后两具尸体齐齐站立起来。紧接着他从身后抽出那杆道士专用的木剑,平伸出去,从明娃子和玉玲脸前穿过去,将两人头上挂着的道符齐齐挑了起来。
这一番动作,福临做的很细致也很潇洒,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看到的电影上面林正英控尸的场景。
不过,这种具有观赏性的视觉冲击却完全比不上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刺激。
那个王飞刚才还在为自己的长命锁坏掉而暗自伤神,这会不知怎么的又来到了我的身后,随着福临挑动道符的动作,她手上使出的力道也一点点加大。
“飞姐,你轻点!再这样,我还没被吓死,就得让你你给掐死了!”
听到我的话,王飞非但没松手,反倒抓得更紧了,一边抓还一边不停摇晃,让我明显能感觉到她胸前凶器的柔软。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
可我宁可不快乐,也不想这么疼。
“飞姐,你干什么啊?”
“这……这两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他们?”
我转过头来看向王飞,只见她此刻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但还是强忍着恐惧给我们慢慢讲述出了一件事。
王飞是川师大的学生,这次来四川是到了该上大二的时候了。08年的三月份,也就是大地震发生前两个月的某一天,一位读研究生的学姐找到王飞,请她帮忙安排一个叫韩玉玲的女孩在她宿舍里暂住一段时间。
王飞当时也没在意,只认为是学姐的老同学来四川游玩,找不到住处,所以才到学校的宿舍里来暂住,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可是等学姐所说的韩玉玲真的来到学校宿舍之后,王飞才发现对方根本不像是来四川游玩的,倒像是来避难的。
这个韩玉玲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宿舍里,一日三餐都请王飞和她的舍友帮忙带回来。刚开始大家还不太开心,但是后来发现韩玉玲每次请人帮忙带饭,都会多给一些钱,也从来不给别人惹麻烦,大家也就不那么反感她了。
第一周的时候,韩玉玲足不出户。
第二周的时候,宿舍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这男孩几乎每天晚上六七点的时候站在楼门前,直到晚上宿舍关门熄灯了才离开,逢人就问“认不认识韩玉玲”,“韩玉玲是不是住在这里”。
王飞和她的舍友也被这男孩拦下过,只是大家不太确定对方来这的目的,所以也就没和他多说什么。回宿舍问韩玉玲这是怎么回事,韩玉玲却只是站在窗前看着那个男孩一言不发。
这情况有持续了一个星期,就在整栋宿舍楼的女生不胜其烦,有人已经准备喊学校保安把那个男孩赶走的时候,韩玉玲出门了。
那天,王飞在图书馆看书到很晚,回宿舍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韩玉玲和那个男孩相见的场面。
王飞依稀记得韩玉玲喊那个男孩叫“徐明”,而那个男孩称呼韩玉玲为“玉玲姐”,两人就像是情侣一样,在宿舍楼下吵了好久。
期间,什么“我不是好女人”、“家里人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刘老板不会放过我们的”、“孩子我帮你养”、“我养你一辈子”、“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之类的话,王飞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直到最后,韩玉玲抱着徐明哭了好久,两人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学校。
从那以后,王飞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只是她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两人。因为男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女的是个将近二十七八的少“妇”,这样的一对组合,竟然还上演了一出痴情绝恋、为爱私奔的戏码,实在是没办法让人轻易忘掉他们。
后来,王飞有几次去找自己那个研究生学姐聊天的时候,提起过韩玉玲,学姐只是唉声叹气,却从不吐露任何关于韩玉玲的遭遇。
再后来,大地震发生,王飞听说那个韩玉玲遭遇了不幸,以后就再也没问起过这个人了。
谁成想,今天,在这里,在这么诡异的尸鬼道上,王飞竟再次见到了这两个人,别提她心里有多么恐惧了。
讲述完这些,王飞又缩到我的身后,不敢再去看已经永远睁不开眼的玉玲和明娃子。
而我和福临则是面面相觑,心中同一个想法。
“这是该有多倒霉,一个尸队里竟然出来两对有可能成为阴阳尸煞的尸体。”
我不自觉地挠挠头,看着福临慢慢收回手中长剑,放下玉玲和明娃子脸上的道符,感觉他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只好半开玩笑地问道:“道长,道家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回他们这两对是不是得能进化成四象尸煞了?”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