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贞冷冷一笑,“爷进屋仔细看看英姑娘脸上的伤,就知是怎么摔的了,妾身晨昏定省,几时回房,母亲房中有时辰,不会错的。”
詹少庭也有点纳闷,英姨娘头上磕破了、脸上也有擦伤,明显是脸朝下摔的,除非沈绾贞从背后把她推到,可沈绾贞却是从外面回来,和她面对,这就奇了,但英娘自己拿胎儿陷害沈绾贞也不大可能。
这时,阮婆子送大夫回来,詹夫人道:“你倒是说说看,去时,英姑娘什么姿势躺着。”
阮婆子道:“英姑娘趴在地上,脸朝下,想是磕了头,人昏过去了,少夫人人受了惊吓,服药屋里躺着。”
阮婆子看詹夫人半信半疑,又道;“老奴特意看了地上血迹,和英姑娘头破的地方,正相吻合,老奴来之前,英姑娘没人挪动过。”
詹夫人想想,显然英姨娘是趴在地上,若被沈绾贞撞上,就应该朝后倒,仰躺着,磕的后脑,而不是额头,从出事到阮妈妈过去,至少有半个时辰,看来沈绾贞是故意装作惊吓,没管任她躺着,詹夫人深深地看了沈绾贞一眼,二儿媳不似印象中的老实。
这时,二房的那个出事时在场的小丫头被人找来,进门给主子叩头,“出事时,你看到什么。”詹夫人还想证实一下,以免冤枉了英姨娘。
那小丫头道:“晚膳时,英姑娘来找少夫人,奴婢说少夫人去夫人屋里,英姑娘就在上房门口站着等少夫人。”
众人想象着,沈绾贞进院,英姨娘看见就下台阶,不知怎么一脚踩空就跌倒了,没亲眼见的,也不敢想是英姨娘故意去撞沈绾贞把孩子弄掉。
詹夫人也知道怪不得沈绾贞,事情明摆着,不是她的错,她连英姨娘身子都未挨上,若真撞到她身上,英姨娘也不会摔得那么重,鼻青脸肿的。
“既然事情都明白了,是英姑娘走路不小心,跌倒的,说不得是命,这胎儿本不是你的,留不住。”詹夫人对儿子道。
又朝沈绾贞道:“别怪少庭错怪了你,他孩子没了,也是心急,这种事谁遇上能淡定。”
说吧,詹夫人站起身,阮妈妈和墨玉赶紧上前扶住,詹夫人临出门看詹少庭还站着没动,唤他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詹夫人心想,小妾胎落了,还有何用处,这次小产伤了身子,日后能不能怀上都难说,让儿子留下陪妾室,没的失了身份。
“是,母亲。”詹少庭答应一声,朝里间看了一眼,不顾里面传来啜泣声,跟在母亲身后走了。
门‘咣当’一声,关上,沈绾贞轻轻掀起帘子,走进屋里,英姨娘躺在床上,面如土色,门关上那一瞬间,她止住哭声,看沈绾贞进来,直直地望着她道:“少夫人好机敏。”
“何以见得?“沈绾贞笑看她。
“婢妾昏过去前听少夫人喊一声,快躲开,是不是?婢妾听得没错吧?”英姨娘怨毒地看着她。
“没错,我是喊了一声。”沈绾贞盈盈浅笑。
“这么说少夫人并未被吓到。”英姨娘盯着她满是笑意的脸,真想伸手上去抓两把,强忍住,如今她小产虚得连走路都没力气。
“好,好心机。”英姨娘苦笑,“我争不过你。”
沈绾贞俯□,柔柔地道;“我从来没想和你争,若想,你早就落得比这还凄惨的下场。”
说吧,直起腰,“好自为之。”
转身,“着人好好照看英姑娘。”刻意把姑娘俩字咬得很清楚。
詹夫人出了门口,看儿子跟在后面,正色道:“这段日子你别来了,女人小产屋子里晦气,沾染了去,在说你一个男人,守在小妾屋里,让人笑话。”
詹少庭有点于心不忍,英姨娘才小产,正伤心难过,希望他陪在身边,他若不来,只怕要伤心死,但母亲吩咐,不敢不依。
沈绾贞主仆从西厢房出来,巧珊抱怨道;“就这么不了了之,英姑娘陷害少夫人,夫人和二爷也不追究,还少夫人个公道。”
“还我公道,只怕二爷心中都不信这事是真的,把我想成害人的恶妇都说不定。”沈绾贞自嘲道。
“事情明摆着,二爷只是不信,只信心坎上的。”绣菊赌气说漏了嘴,忙不安瞟了主子一眼,看沈绾贞也未生气,才放了心。
次日,英姨娘小产的事就在府里传开,同时,说詹府二少夫人褒贬不一。
洗衣房里,有两个妇人,一边干着活计,一边说着府里这桩大事,年轻的妇人正是二子媳妇,上次洗坏了二少夫人的白鸟织金裙子,二少夫人不但未责罚,也未扣月钱,二子媳妇人老实,说不出啥感激的话,心里一直记着二少夫人的这个好,念念不忘。
可巧,英姨娘的衫子裙子分由她洗,冬交春,不少冬衣要洗了收藏起来了,因此,活计照往日多,英姨娘的衣裳送来几日,她才腾出空来洗。
边洗边听旁边胖嫂说府里的新鲜事,“哎!听说了吗?二房英姑娘跌一跤小产了,听说正摔在二少夫人院子里,说是二少夫人赌气推倒的。”
二子媳妇吃了一惊,狐疑地道:“竟有这事,二少夫人心眼好,怎么可能弄坏小妾肚子里的孩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面善,谁知竟做出这么恶毒的事。”胖嫂撇撇嘴,她也是刚听人说的。
“不会吧,别是误会?”二子媳妇呆了半晌,有点心焦地提起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