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出此言?我只是画了一只背着琴的王八,姑娘是王八么?”
“你!”琴儿狠狠咬牙,目冷如霜,一扫酒楼,楼上楼下不少人因着苏茉的话而哄堂大笑,琴儿气急败坏的喝道,“不许笑!”
看着这么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琴儿何曾受过这等羞辱,狠狠盯向众人,就要过去揪住一个来教训。;
身后,棋儿及时握住琴儿的肩膀,摇了摇头,“琴儿,你这样,只是越发的让人看了笑话去,沉住气。”
却说这琴儿,也的确是四人当中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阿诗道:“琴儿姐,棋儿说得对,眼下人多,倒莫中了那女子的计。她无非是想让咱们颜面扫地罢了,你越是生气,看笑话的人越是多。”
棋儿一声冷笑:“方才倒是小瞧了她去!”
琴儿气得浑身发抖,在棋儿和阿诗的劝说下,才勉强忍下来,哼道:“小狐狸精!此仇我琴儿记着了,莫教我再碰着!”
“琴儿,好了。”
忽然,纱帽下,女子的声音响起。
“我几次三番和你们说过,此行出门在外,不必要的麻烦,不要去找。你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才惹出这些事来。”
琴,棋,诗三人立刻住了口,琴儿脸色一懔,低声道:“小姐,婢子错了……”
女子默不作声,只看了看苏茉,又将眸光凝了一眼夜惊兰。
……
苏茉虽输了比试,这时众人倒也不再小觑她。心想这女子机智过人,用一着输局,为那说话结巴的少女出了一口气。即使这场比试他们输了,这叫琴儿的婢子今儿个也是脸面无光了。
不过,还剩下一局,他们仍然想看看,究竟他们会不会赢。
刚才被苏茉坑了的那一群人,只能个个怄得吐血,索性破罐子破摔,又纷纷对这最后一局下起注来。
“嫂嫂让瑾虹又刮目相看了一回。”夜瑾虹一扫刚才的头疼,笑对苏茉做了一揖,“嫂嫂何不早说,白白让本王受那惊吓。”
“那是因为王爷不了解娘娘。”百里虞笑着,放低声音道了一句。
夜瑾虹觑了百里虞一眼,没好气的笑道:“百里虞,你倒是自在镇定得很。”
百里虞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来,他随侍太子左右,不说完全看透,却对苏茉为人和性情已有七八分了解。
她不会明知自己没有画技,还硬要出头,干让自己丢脸的事。
就算这一局输不输不重要,换谁上不是一样?
她那么急着自告奋勇,必然打着她的主意。
或许吧,只有他百里虞孑然一身,又生性随逸,不似夜瑾虹,李甫人,秦牧之,孟容他们有诸多各自的私心,所以他旁观着,才看得最透彻。
苏茉笑了笑,走到玉奴跟前,去握玉奴的手,玉奴看着她,乌黑偌大的眼瞳隐隐盛了几分感激和动容,反将苏茉的手握住。
“谢……谢你……”
“谢我,就早早让我叫你一声弟妹。”苏茉眨眨眼。
玉奴飞快睇了一眼夜瑾虹,羞涩不语,眼里却重重滑过一抹愁,一截纤长的颈子慢慢低垂了下去。
再看夜瑾虹,先也是眸中闪烁过一道喜悦的光亮,随即又转为晦涩暗沉。
苏茉蹙了蹙眉,心想这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余光一掠,瞥见夜惊兰因她这句话,而凤眸一凝,似有若无循了夜瑾虹和玉奴一眼,那一眼太深奥,太复杂,以至于让苏茉觉得,他是不是不喜欢玉奴在夜瑾虹的身边。
她依到他身前,夜惊兰去握她的手,低声道:“谁教的你,作那稀奇古怪的画?”
她本想问问他关于玉奴和夜瑾虹的事,想了想,实在不是时候,等个适当的时间再问他也不迟。
听得夜惊兰皱眉问她,她笑着道:“你管那是什么,横竖我没给你丢脸就行了。”
不过她心里却笑。
要她画这古代的画作,那的确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要画几张漫画,还是难不倒她。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说起来,寝室四人除了她,沈娇,梅和林雪儿都是学校的佼佼者。
梅不用说,人称学霸。
沈娇虽有点神神叨叨,对男人毫无抵抗力,肤浅但又迷糊之外,却天生有语言天赋懂五门外语,还唱功了得,外加意料不到的厨艺一流。
林雪儿成绩一向优异,相貌出众,自学考古,开过画展,拿过芭蕾舞金奖,是名副其实双料艺术天才。
至于她苏白……别人学习的时候,她没日没夜奋斗在游戏里过关斩将,把自己熬成熊猫眼;别人和男友亲亲我我约会时,她抱着医书流着哈喇瞌睡得昏天黑地;别人做着精致可口的美食时,她捧着方便面吃得欢欢喜喜;别人开着享誉中外的画展时,她进山下墓捉虫抓鸟,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满身是伤;别人登上星光闪耀的芭蕾舞台时,她丫的还窝在被子里津津有味的啃着少女小说,涂鸦着二次元的少女漫画……
夜惊兰低头看着她,眼眸深灼……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的与众不同又岂是别人能懂的,她不知道,他极是爱她这个样子。
想起阿雪的话,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小白,永远不要变……”
苏茉一怔,偎进他胸口。
他抱了抱她,两人分开,对望一眼,皆是情浓缱倦。
这时第三局,却已然开始,周遭的哄闹声平息下来,夜惊兰和苏茉双双抬头看去。
对方是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