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蔡大将军这又是何必呢?”成渝不急不慢的说。
唐胤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厉害了,他冷哼了一声,说:“此人出口无状,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先押入大牢再说。”
成渝这才露出惊慌的表情,“陛下,你不是糊涂人,为何这样带下官?”
瞧瞧,这语气都不是对皇上的语气,明显是对一位重臣的语气,否则官员对皇上该自称“微臣”的。
“拖下去。”唐胤不耐烦的说。
很快成渝被拖了下来,被狠狠的打了二十大板,然后扔进了北隅城的大牢之中。
行宫原本就是给皇上过来出游、度假住的地方,一开始就没设立地牢这种东西。
这样到了第二曰一早,孟良升匆忙面圣,说狱中的成渝发热说胡话,瞧着快要不行了!
“他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二十大板就不行了?”唐胤眯起了眼睛,“有人在大牢做了手脚?”
孟良升躬身行礼,“微臣无能,让人钻了空子,恐怕成渝被人下了毒。”
“叫太医院的景胜去看看。”唐胤轻哼了一声,“睿王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计划吧?为了给朕抹黑,随便就让下面的人送死,果然符合他阴险狡诈的作风啊。”
孟良升的神色却十分凝重,如今的局势是虽然京城被睿王占着,但天下人不服睿王。
一方面他不是正统,谋朝篡位,名声不好听。
一方面是江阁老撞死在殿上,老御史也差点撞死,惹怒了天下的文人。
再有一方面则是江奕淳制造的祭天异象,让老百姓更加觉得睿王名不正言不顺。
但这时候的文人武将都讲究一些规矩,比如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杀个成渝没什么,但很可能被睿王那边利用,去宣扬唐胤的刻薄嗜杀,然后利用文人的臭脾气声讨唐胤疯狂之下坏了规矩。
否则,以蔡玉成的脾气,早就一剑砍了成渝,也不会让他进行宫了。
很快孟良升传了景胜等御医去给成渝诊治,也因为成渝的情况,他被暂时带出了大牢,住在北隅城的行馆之中。
“孟大人,他是中了毒,但恕在下无能,无法解此毒。”景胜折腾了半天,还给成渝手指放了血,但最终没能写出一个完全的方子来。
此刻成渝发热烧的脸色潮红,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胡话,但声音有气无力的,仿佛随时可能就此安静了下去。
“如果是白若竹呢?她有没有办法?”孟良升问道。
“师父医术比我们高许多,或许她能找到办法。”景胜说的时候不但不气馁,甚至还有些激动,他巴不得白若竹能来治疗,这样他就能在旁边好好学习了。
“去,找个人请白女医长来一趟。”孟良升说着眼神黯淡了几分,他的长子就住在白家,也不知道会不会一起来,他有些惦记他,但晖临那孩子总有些躲着他们。
白府,白若竹正好在跟狐狸师兄说话,白义宏也在旁边,三人一直捣鼓着新作给徐晖临的假肢。
“这个木料还是重了些,我觉得可以再打细一些,没必要弄太多的重量,手这里也可以略短一些。”白若竹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白义宏捏着下巴做沉思状,突然抬头说:“那放在袖子里不就不像真胳膊了?”
“你是要好看还是要好用呢?最重要是用起来方便吧?”她说着看向狐狸师兄,他应该不是太在意好不好看的人吧?
不对,好像狐狸师兄这人蛮在意外表的……
徐晖临笑起来,“你说的有理,好用就行。”
白若竹倒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如果能找打我师兄,做了机关臂,这些就不难解决了。”
徐晖临和白义宏都没接话,倒是白若竹自己发愁起来,宁誉和玉鬓到底去哪了呢?
“大小姐,孟大人派人请你过去一趟。”
剑七的声音打断了白若竹的思路,她急忙收回思绪,问:“有什么事吗?”
“听来传信儿的人说,昨曰京里派了使者来传睿王旨意,皇上见使者出言无状,命人打了二十大板,押入了北隅大牢之中。不想今早那使者就快没气了,景胜他们看了,说是中了毒,却没办法解毒。”
“哦?睿王的使者?”白若竹挑了挑眉毛,她是现代人,倒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
“有什么好救的,让他死了得了。”
狐狸师兄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说:“看你们女人不懂了吧,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使者如果死这里了,睿王再利用下传闻煽动一番,皇上就该被安个暴虐不仁的名头了。尤其那些文人军将最是看重这些规矩,何必让睿王得逞呢?”
白若竹这才领悟,“看来睿王自己名声不好,就只能用这招给皇上抹黑了,算了,我辛苦点走一趟吧。”
剑七直接吩咐暮雨去拎医药箱,如今这些已经不需要白若竹再吩咐了。
“若竹啊,在外面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和肚里两个小的。”白义宏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白若竹点头,“爹,我会注意的。”
狐狸师兄却跟了上去,懒洋洋的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热闹吧,也顺便让老头子知道我还好好的,免得他们又总担心。”
白若竹看看他已经套上的右边假肢,心想他是想给孟良升看看,让孟良升也放心一些吧。
她抿了抿嘴,并没有说出来,免得那家伙觉得难堪又不肯去了。
白若竹乘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