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瞒着我,我是大夫,这种伤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如果不肯说,我就召集船上所有人,挨个的问一遍,看看谁知道你这是怎么伤的!”
白若竹不想吓唬一个小姑娘,但也不想她继续受这样的欺负。
“我、我……”乌丫突然大哭了起来,“我害怕,他会让人把我爹娘扔下船喂鱼的。”
“胡说,这里可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是这次带队的人,你好好跟我说说,我保证不会有人再欺负你和你爹娘了。”白若竹安抚的说道。
乌丫咬住了嘴唇,“没用的,你们看不到的时候,或者起风浪的时候,就有人会掉下船,就是被……”
她又不敢说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白若竹想了想,人离她这么远,确实无法保证乌丫一家的安全。
她起身说:“我跟你们管事说一声,你跟你爹娘以后调到上面为我做事吧。”
“真的可以吗?”乌丫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她喜欢上面,不喜欢这里饮仄而潮湿的空间,更不喜欢那个扯走她耳钉的人。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白若竹说道。
她转身去找了管事,直接亮出自己的令牌,说:“我们这次出行没带什么下人,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方便,我见叫乌丫的小姑娘一家都挺利索的,就把他们调到我身边吧。”
管事却露出为难之色,“这个、这个我得跟总管汇报一声。”
他说的总管就是船务司的人,见到江奕淳都是点头哈腰的。
白若竹故意沉了脸,“怎么我一个朝廷四品的官员不能问你们要几个人手了?”
“回白大人的话,我们原本是安排了人,可江大人说身边不喜欢有人伺候,而且那乌丫一家是重犯后人,实在上不得台面。”管事说道。
白若竹挑眉,“什么重犯?”
管事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才说:“乌六的爹当年帮了信王谋逆,虽说不是什么主要人物,但也绝对是满门抄斩的事情了,要不是先帝仁慈大赦天下,乌六都活不下来。后来他就被分到船上做苦工,又去了犯妇生了孩子。”
“乌丫她娘犯的什么罪?”白若竹问道。
“那女人的父亲在先帝时候还是个举人,但出言不逊,陷入了文字狱。”管事压低了声音说道,“白大人,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看这样的一家人,怎么好安排在你身边?”
白若竹张了张嘴,她想说乌丫的父母也没什么大错啊,不过是被父辈给牵连了。而且什么谋逆、文字狱,里面都不会没有猫腻的。
她想到乌丫娘说话知礼,才明白她是读书人家的女儿。
“不要紧,他们合我的眼缘,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只要你肯放人就好。”白若竹说道。
这下子管事也不好回绝了,“那行,我晚点跟总管说一声,等下让他们换了衣服去上面找你。”
白若竹想到乌丫那个狭小的房间,说:“给他们在我屋子附近安排下住处,我习惯有人值夜,他们住下面夜里还怎么伺候我?”
“好,小的记下了。”管事急忙说道。
白若竹又转回乌丫的屋子,说:“我跟管事说好了,你先跟我上去吧,晚点你爹娘也会到我身边服侍。”
“管事答应了?”乌丫差点跳起来,但很快她摇头,“夫人,谢谢你,我先不能走,还是等我爹娘回来再一起去见你吧。”
是个孝顺的孩子,白若竹也没再勉强,先回了甲板上。
午饭后,乌丫一家都被送到了白若竹面前,还是总管亲自送来的,他对着三人厉声厉色的说:“你们在白大人身边好生伺候着,如果做的不好了,白大人不罚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白若竹忍住想呵斥总管的冲动,等他走了,才让乌家三人坐下,说:“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但只要求忠心,我不想身边的事情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乌六急忙跪下给白若竹磕头,“大人的话我们记住了,绝不会做背主的小人。”
他这么一跪,白若竹倒有些尴尬了还是江奕淳去扶了他起来。
白若竹拿了药膏,去给乌丫耳朵上药,亦紫看到眼眶都红了起来,“怎么伤的这么重?”
乌丫眼眶也红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夫人送的耳钉没了。”
白若竹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东西没了不要紧,你没事才好,等你耳朵好了,我再送你一副更漂亮的。”
“我不要!”乌丫急急的说道,“不能再让夫人破费了。”
白若竹笑笑,“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仆从,肯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其他的不要多想了。好了,现在老老实实说耳朵是怎么回事吧。”
乌丫急忙看了看她娘,见她娘点头,才气愤的说:“就是那个郑鑫,他看到我戴了耳钉,问我哪里来的,我说是夫人赏的,他说我这种罪人之后不配戴什么首饰,就让我摘下来。”
乌丫说着委屈的哭起来,“我说夫人赏的,不能给他拿走,不想他直接就扯了我的耳朵。我爹听到我大哭赶过来,他还狠狠的踢了我爹一脚,我爹胸口青紫了一大片呢。”
“那个郑鑫贪财怎么贪到了这种地步?小姑娘的耳钉都抢,他还要不要脸了!”冯澜影气愤的骂了起来。
白若竹沉着脸说:“还不止这样,乌丫你继续说扔人下船是怎么回事?”
乌六脸色变了变,有些惊慌的说:“白大人,你们千万不能管这事,只有他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