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梁国里没有太过苛刻的礼仪讲究,也不像白若竹前世看的古装剧那样,见到什么皇帝、娘娘就得下跪磕头,甚至太后的寿宴也没讲究到跪着等待太后出席。
所以白若竹和江奕淳被带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就十分好奇的观察起周围的人来。有些夫人跟白若竹一样穿了诰命朝服,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品级,也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地位,而那些人谈笑风生,似乎没有正襟危坐的样子,甚至也没有宫里不能大声喧哗的自觉。
白若竹心里嘀咕起来,果然太后觉得办自助餐更合适,这气氛还真是随意啊。
黎婉华的位置离白若竹不算远,但因为位置安排好了,至少太后没发话大家可以离席拿自助餐之前,她们是不好随便换位置的。
黎婉华冲白若竹笑的时候,不远处有一双眼睛也在看着白若竹,白若竹很快就察觉到了,忍不住看了过去,就看到了薛小郡王正在看她,见她看了过去,还冲她微微的颔首。
江奕淳自然注意到有人跟他家娘子打招呼了,他也看了过去,甚至还有些挑衅的看向了薛小郡王,还故意伸出手搂着了白若竹的肩膀,好像在昭告自己的所有权一般。
白若竹被江奕淳的动作给逗乐了,她好不容易憋住笑,这家伙也太逗了吧?至少看她一眼就要昭告主权了,要是来跟她说话,她家相公会不会打的人家满地找牙啊?
就在白若竹心里偷笑的时候,江奕淳搂着她肩膀的手臂突然一紧,整条胳膊都僵了起来,甚至他身子还不由前倾,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一样。白若竹立即察觉到他的变化,忍不住朝他看去,只见他满脸是惊讶之色,嘴还微微张着,因为激动还是紧张,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白若竹心里一惊,江奕淳这绝对不是看薛小郡王不顺眼气的,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的薛小郡王身侧还做了一名年轻女孩,然后两人身前一些还有个案几,坐了一对夫妻,男人跟薛文谦长的有几分相似,不用想就知道是薛郡王了,而他身边的妇人……
白若竹也愣住了,她看那妇人,再扭头看看江奕淳,真的很像、很像!
她终于明白了刚刚江奕淳微张着的嘴型,明明叫的是一个“娘”字!
她有些呆滞的看向那位妇人,能跟薛文谦他们坐在一起,又坐在薛郡王身边,那就是薛郡王的夫人了。
江奕淳他娘当年跟他爹和离,后来也不知道音讯,原来是改嫁给了薛郡王?
白若竹忍不住握住了江奕淳的手,小声说:“阿淳,冷静一点,还有我陪着你。”
这样的场面他如果乱了,怕是要被不少人看笑话了,而且恐怕最后受伤的还是他。
她又忍不住看了薛夫人一眼,或者说是江奕淳的娘一眼,那妇人脸上没多少的惊讶之色,可见她是知道江奕淳会出现,那就是她早知道江奕淳回京了,却没有主动来找他……
想到这里,白若竹对这薛夫人也没多少好感了,偏巧薛夫人视线跟她对到了一起,那双眼睛里也没多少善意,甚至还带了些不屑之色。
白若竹收回了目光,心里冷笑起来,她凭什么瞧不上她?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管的女人,还得意什么?就算改嫁过的好了,也不见得就真的风光了。
不远处黎家那桌上,黎彬小声对妹妹说:“白若竹夫妻不知道薛夫人的事情?”
黎婉华朝江奕淳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失策啊,上次薛文谦主动跟白若竹说话,我心里就觉得古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薛夫人是改嫁的,但我以为白若竹他们回京这么久了,也该只知道了,这种尴尬事我来提也不方便,哪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哼,那薛文谦肯定没安好心,是跟继母不和,还是想害白小姐呢?”黎彬冷哼了一声说道。
“待会我得跟若竹姐告罪,怪我没提前提醒她。”黎婉华又叹了一口气。
江家的事情过了许多年了,京里的小辈们知道不了多少,谁也没人会刻意去打听,甚至过了九年了,许多人都忘了薛郡王的继室古氏是从前的江阁老二儿媳妇。
白若竹这边又冷冷的扫了薛文谦一眼,难怪他之前那么热络请她去薛家参加宴会,果然没安好心,是想她的出现让京里的人想起江奕淳他娘再嫁的身份,好让继母难堪吗?
她不管薛家什么风风雨雨,她没兴趣跟人玩宅斗,更讨厌别人把她当枪使。
薛文谦察觉到白若竹瞪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里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白若竹收回了目光,不想再看薛家那边,至于江奕淳要不要跟他娘相认,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江奕淳这会儿已经让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白若竹,眼里写满了深情,“若竹,还好有你在。”
她见他这样,心里也跟着抽痛起来,好想搂着他的头,安抚他此刻激荡的心情。
这时,有太监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白若竹跟江奕淳也起身,跟着所有人一起行礼,喊了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什么的,皇上叫众人平身,所有人这才站直了身子。
皇上扶了太后去入座,他动作体贴而仔细,又十分的熟练,可见平日里没少照顾太后,私下里应该是个孝顺的人。
白若竹原本对皇上的坏印象也好了几分,但以为他说他她“只配做侧室”,她依旧对此耿耿于怀,觉得皇上不算明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