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脸上笑容就更加盛了,就道:“翁主请听妾身一眼,这朝鲜国跟我大明和亲,那是历来已久的,不知道翁主又有甚悲伤?若翁主不满意,妾身在这里先代替我家老爷给翁主陪个罪儿……”着就起身盈盈下拜。
李云姬听到朝鲜国跟我大明和亲,那是历来已久的这句话,顿时张口结舌,心这怎么可能?
朝鲜的官方文字是汉字,而且使用汉语被认为是有识和得体的表现,所以虽然有这玩意儿,但实际上李朝通用的依然是汉语,光是看训民正音这四个字,就能明白,教老百姓正确音,老百姓的,朝鲜权贵能这个么?事实上朝鲜国王屡次下诏要用训民正音来书写公文和鲜国王没辙,拿出大杀器,录用官吏,必考训民正音,这才略有好转,不过下层百姓依旧渴望能汉字汉语,因为即便通过努力当上官吏了,若不会汉语,那岂不是和上流社会不合拍?
要一口语,那就肯定是下等人,像是后世国的穿越故事,那纯是臆想了,甭上溯五百年,即便上溯个一百年,穿越回去,谁搭理?一个连汉语都不会、满嘴话的人,那定然是下等人。
故此李云姬自诩是汉精湛的,根本不信,我朝太祖康献大王那可是能用一只手抛石头砸死门g元铁骑的,怎么可能和亲呢?决计不可能。
这要是乖官在这儿,肯定看着连连摇首的李云姬嗤之以鼻,切p太阳还飞机呢9自称指导过彭大帅呢9独自领导英勇的朝鲜军民抵抗花旗帝国解放朝鲜呢!这话也信?谁信谁就是二货。
季氏也是极为自信的女人,能做一方名妓的,能是普通女子么?可她今儿真是碰到一块顽石了,好歹,李云姬先入为主,就觉得她是瞎白话的,连连摇头不信,季氏白费了口舌,唾沫生白,最后也没辙了,没好气就道:“翁主若不信,寻国大儒来问,妾身若有一句虚话,一头碰死在这儿……”
李云姬双眉浓黑,也是颇为有个性的女子,当下腾一声就站了起来,在河东夫人尴尬目光注视下走到门口,就大声吩咐道:“请南冥先生来……”
曹南冥,是朝鲜公认的理大家,和李退溪起名,人称南冥先生,撰书批评当时李朝时政,:自古权臣专国者或有之,戚里专国者或有之,fu寺专国者或有之,未闻有胥吏专国如今之时者也。政在大夫犹不可,况在胥吏乎?
曹南冥为宗亲府典谶官,也就是专门管理历代王室谱系、肖像、服饰、礼仪的,和大明礼部跟宗人府的职责都有点儿沾边,等他被领进来,呵腰就道:“老臣见过河东夫人,见过翁主。”
李云姬几步上前,一把扶住他,脸上带着纯纯地笑,“南冥先生快快请坐。”就让曹南冥坐了,随即上茶,这才问道:“南冥先生,我朝鲜可有和亲之先例么?”
曹南冥脸上一滞,一时间,老年斑都有些泛红了,良久,在李云姬注视下才缓缓道:“有,大明永乐皇帝陛下,曾有八位正式册封的我朝鲜国嫔妃,皆是出自我国选送的二十四位美人之中……”
这位老先生后面了些甚,李云姬都没听见,只是耳中轰鸣,这……怎么可能,可是,南冥先生是天下敬重的理大家,绝无可能哄骗我的。
当然,李云姬所谓的天下敬重,的是朝鲜,季氏根本没听过这位,不过,看这老先生自承,当下她就一拍大腿,“着9是老先生晓得事理,成祖皇帝崩后,乃们这些朝鲜国嫔妃都殉葬了,翁主想是因此不知的……”
事实上,成祖时候,朝鲜出来的权妃一度掌六宫,代替行使皇后职权,后来据为同为朝鲜出身的吕美人鸩杀,这事儿,大明民间可是出过话本故事的,成祖死后,所有朝鲜嫔妃和宦官全部殉葬了,估计朝鲜也觉得难为情,故此用了个春秋笔法。
李云姬拿眼看曹南冥,曹南冥低声道:“前后选献韩氏等女,皆殉大行皇帝……实实是有的。”
李云姬心中轰然雷鸣,一时间,自接受的善恶美丑完全就颠覆了,脸色惨白缓缓起身,叫躯摇了摇,差一点摔倒,河东夫人一把扶住她,却有些心疼,到底是她嫡亲的孙女,当下低声劝:“这事儿,古已有之的,如今我国覆亡在即,云姬,苦了了。”
季氏在旁边暗暗撇嘴,苦?真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蛮夷,若真嫁给国舅大都督,那真是一跤跌进i罐里头了,不过,她也晓得,这时候话不妥,故此默默不言。
过得许久,李云姬才镇定下来,用帕子拭了拭面,就盈盈给季氏拜了拜,“方才云姬怠慢了,夫人万望恕罪,一时间云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望夫人赐教。”
这话得极为得体,季氏也暗中赞,当下就道:“翁主太客气了……”着,就把郑国蕃在苏州所作所为讲述了,这些事儿,她大抵也是从姐妹们口中听闻,多有美化乖官的地方,真真是把乖官得,天上有地下无,得唾沫发白,这才话风一转,“翁主何不请李大王上书朝廷,就,愿请朝廷派出税务太监常驻朝鲜,一切银钱粮草,悉数听从朝廷之命……”
这句话是她自个儿揣摩出来的,看国舅爷行事,最是看重的是什么?银子。只要有这一条,国舅爷定然允诺的。
远在漠南的乖官想必不知道,他的全盘朝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