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安排好军务,又来到了敌楼上。
“将军,您还是歇着去吧。”唐成向蛊逢揖了一揖,说道“叛军没有照顾攻城器械,要想攻城的话,就必须伐木造梯,所以,在天亮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发起进攻了,现在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将军您还是回行辕吧。”
蛊逢摆了摆手,说道:“就不回去了。”
说此一顿,蛊逢又道:“唐成,你怎么看?”
唐成沉吟顷刻后答道:“将军,关外的叛军衣衫破烂,兵甲不整,绝对不可能是项庄的楚军残部,而且,项庄的楚军也没有这么多人。”
蛊逢点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样一支叛军,是怎么杀入三川郡的呢?”
唐成摇头道:“末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三川郡有虎牢关为门户,就凭这样一支叛军,要想打破虎牢关,杀入三川郡又怎么可能?”说此一顿,唐成又道“难道这支叛军是从水路绕过虎牢关进入三川郡的?”
蛊逢点头道:“也有可能。”
唐成苦笑道:“可惜关东方向的消息已经被叛军斥候严密封锁了,要不然,只需问问过路的商旅以及贩夫走卒就能知道现实的真相了,不过,不管这支叛军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咱们只需守好函谷关就行了。”
蛊逢默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函谷关外。
急促的脚步声中,萧开、田横大步来到了项庄马前。
“上将军。”两人冲项庄作揖见礼,然后萧开问道“辎重队为什么停下来了?”
现在的楚军也已经有了辎重拖累了,不但有笨重的云梯、井阑、攻城车,还有数以千计的牛车、骡车以及马车,车上装满了从洛阳以及周边各县掳来的粮食、肉食,还有帐篷、铁釜、铁砧等形形色色的器具。
萧开问的是云梯、井阑还有攻城车。
项庄道:“明天攻城,不能用云梯、井阑以及攻城车。”
“啊?那怎么攻城?”萧开闻言惊讶,田横也是脸se微变。
项庄又向萧开、田横道:“你们这便派兵上山伐木,连夜制造简易长梯,明天夺城,就使用这些简易长梯。”
萧开、田横失声道:“上将军,这……”
项庄摆了摆手,制止两人道:“执行军令吧。”
“诺!”萧开、田横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领命去了。
函谷关,敌楼。
唐成忽然手指关外对蛊逢说道:“将军你看,叛军上山伐木了。”
唐成不说蛊逢也已经看见了,一队队的火把长龙已经开上了驰道两侧的高山,明显,叛军是准备上山伐木了,蛊逢的浓眉登时就蹙紧了,难道叛军还真打算凭仗临时制造的简易长梯前来攻打函谷关吗?
唐成冷然道:“这群叛军还真是不知死活。”
蛊逢的眉头越发蹙紧了,他总觉得情形有些不对。
关外的叛军主将难道是个白痴吗?他还真以为凭仗两三万衣衫破烂、兵甲不整的乌合之众就能打破函谷关?尤其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叛军以至连云梯也是没有,就凭临时伐木制造的简易长梯,又怎么可能攀上六丈高的关墙?
不过天亮之后,蛊逢就知道叛军绝不是虚张声势,他们是真的打算攻打函谷关!
当东方天际悄然露出一丝鱼肚白时,叛军竟然已经造好了几十架六丈多长的长梯,遂即关外便响起了进攻的号角,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数以百计的叛军抬着几十架简易长梯,向着函谷关巍峨高耸的关墙蜂拥而来。
当叛军进入百步之内时,稠密如蝗的箭矢陡然从关上倾泄而下。
嗷嗷叫嚣着往前冲锋的叛军便一拨拨地倒了下来,在伤亡了百余人后,剩下的叛军终究丧失了勇气,扔下长梯溃逃了回去。
不过,不等关上汉军喘口气,又一队叛军蜂拥而上。
当叛军再次冲进百步之内时,稠密的箭雨再次从关上倾泄而下,第二队叛军相比第一队叛军,表现稍好,他们又往前突进了几十步距离,不过仍然没能接近城墙,更不要说把长梯竖起来准备抢关夺城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叛军足足向函谷关发起了二十多次攻击。
不过非常不幸的是,除了有两次叛军曾经接近城墙之外,其余二十多次攻击叛军都是在半道上就被关上汉军用箭雨给击溃了,当天se慢慢暗下来时,关外旷野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叛军的尸体,少说也有两千多人。
敌楼上,蛊逢手扶围栏陷入了沉思。
关外的叛军主将难道真的是个白痴?明知道这么个打法根本就是送死,可叛军竟然还是一次次地往上冲?
唐成道:“将军,叛军该不会是走投无路了吧?”
蛊逢道:“你是说,叛军的屁股后面有人在追?”
关外十里,项庄大帐。
萧开疾步走进大帐,冲项庄、尉缭分别作揖,然后神情惨然地道:“上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末将的后军都快拼光了!”
今日一战,萧开的后军足足阵亡了小两千人。
除此之外,为了整肃军纪,萧开又在阵前斩杀了好几百逃兵,等到天黑、项庄下令收兵时,整个后军已经只剩不到两千五百人了!尤其让人沮丧的是,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连函谷关的垛堞都没有摸到,这仗还怎么打?
项庄淡然道:“后军丧失了多少?”
萧开惨然道:“足足阵亡了小两千人!”
“补你两千人!”项庄不假思索地道“你自己去中军大营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