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快尝尝,我亲自做的面食,比那绘香馆好上十倍,外人想吃也吃不到呢。"璃欢倚在桌案边,粉裙沾染了木炭,小脸上也没能避免,她倒是下了真功夫,可是.
陌重不动声色撤走刚刚描点好,墨渍还未干的画卷,心疼一旁极是珍贵的洹木纸,看着上面的小黑爪子印叹气。
"怎么不吃呢,我忙了好一上午。"璃欢一脸委屈样看得陌重不忍,虽然糕点颜色模样怪了点,怎么说也是她一片心意。可是刚想伸手拿一块,却发现了一根雪白的狐狸毛,陌重犹豫,这,这。
"先放着,早饭刚过,我吃不下。"
璃欢眨眨眼,冷了小脸,不高兴。
陌府门外行街路人私私切切,也不是都在说悄悄话,只怪璃欢耳聪目明,远的近的都传入她耳中,扰的她心烦意乱。
真是不知那些破竹签子有什么好看的,又复杂又难懂,让阿重整日待在书房翻来翻去,看完了一架子就再换一架子,没完没了。
璃欢站在湖边唉声叹气,明亮大眼满是忧愁,与墨莲遥遥相望。从袖中摸出一只竹笛,那是在低的贸隼吹模学着记忆中陌重吹笛时的模样,学着他淡漠的眼眸,站在他常伫的池旁,望着他养护的墨莲。轻轻吐气,笛声响起。
一刻钟,钟玉出府了。又一刻钟段生也离开了。诺大的陌府只剩了璃欢,陌重两人。璃欢越发吹的生动忘情,大叹满园空寂寥。
"罢了罢了,你别再吹了,我准你出府。"关了半日的窗子终于敞开,陌重拄着额头,神色无奈,挥袖收了陌府上空的禁制。她要去便让她去吧,改变不了什么。
近日的皇城流传着轶闻,皇家轶闻。传新上任的皇帝百里弘肄有一个极是宠爱的妃子,有宫人言那女子和前太子妃形貌神似,又有宫医言那女子自一月前大病一场,三月孕身却似八月孕身,群臣觐见,书女子妖女祸世,腹中胎定是妖胎,当处以火刑,龙颜大怒,朝堂上便再无人敢言,却在民间传开,民众心慌,纷纷怒斥妖女。民间绯传不断,有甚者更是编排了戏剧,以表不满。
玲珑堂,皇城最大的戏馆。
八方高台上,烛火暗淡,黑衣鬼颜者急步拜跪在大红宮衣女子脚下,女子胭粉浓重大喝一声,群魔乱舞。
台下众人屏息观看,眉宇间具是带着愤恨,恨皇帝被女色蒙了眼,恨妖女惑乱帝王。
钟玉仰首饮尽杯中酒水,看着台上嚣张跋扈,阴狠狡猾的舞者。他们哪里来的证据,哪里来的传闻,竟将一个善良重意的女子刻画到如此。
段生懂得钟玉的愤怒,安抚的拍拍他的肩。慕容芷他见过,也知道她和百里弘肄的故事,流言如火蔓延,世人和这台下人一样,都是看客,无人问津真相,都只是趋势就事而已。
音乐忽然高昂起来,刚刚还在嚣张的女子被执火刑,惨叫若鬼,看官们不禁紧张。片刻后灯火亮起,仿佛佛光普照,安静祥和。堂内安静片刻响起雷鸣掌声,有人站起激动喊道。"这才是民心所向啊。"
众说纷纭,回应四起。
去你的民心所向,你们知道个屁。钟玉冷脸起身,拉着段生走出玲珑堂。你们喜欢火是么?那就给你们一场火。
钟玉笑的狡洁,段生看得疑惑,还没问出口,被身后的尖叫声吓得一惊,回身一看,已是火光一片。
衙府及时赶到,清点人数,客人加上舞女乐师共七百四十七人,竟无一受伤,只是当最后一人逃出时,玲珑堂轰然倒塌。大火浇不熄,却也不波及四周建筑,燃了两个时辰,玲珑堂终成灰烬。
段生好笑,果然像他做事的风格,宠溺的看着潇洒远去的清俊背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