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抱住自己。他在她的耳边低柔轻喃,而她的心里是漫漫无边的自责。
她不知道,她该如何补偿他,只觉得此刻的他,需要一个依偎。
这一刻,她无法推开他。
就让他抱着她吧。
如果,这样他能好受一些,就让他抱着吧。
低垂泪眼,她看见他受伤的左手,那缠紧大掌的白布上还有着暗红的血迹。他一定很痛,一定!
要知道,断了五指,他是为了她断了五指!
她的鼻端闻到药味,那眼泪便簌簌而下,一滴一滴落在他受伤的手上,将那白布也洇湿了一团。
伸出纤指,她轻轻覆上他的手,哽咽问:“你的伤怎样了?”
他微微闭眼,将脸庞贴在了她的发髻上,嗅着她的发香,他淡淡道:“不碍事了。”
“你说得这样轻松?”云淡风轻的回答一点不能减轻她内心的自责和难过,摩挲着他的手背,她哽咽道:“十指连心,手指被针稍微刺一下都痛到心里去,何况你是被生生截去了手指,一截还是五根!这样的锥心之痛,我知道的。”
将她的身体扳转,让她面对他的眸光,他含着温柔的笑:“别难过了,能救回你,这五根手指断了也值得了。”
抬起的眸华,看着他无悔的脸容,她心内大痛:“一点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待,是你太傻了!”
“值得!别说是五根手指,就算为你断去整条胳膊又有什么关系?”他看定她,带着笃定,带着认真。
“天遥,别说、你别这样说,我会更难过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而你却为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该怎么弥补你?”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他无法承受,她若发生意外,不再在这个人世的痛楚。
爱到深处无怨尤!
情到深处无所求!
或许经历所爱之人频临死亡的他,知道什么都比不上自己所爱之人平安活着来得更重要。
“天遥······”她垂下脸,下意识地靠在了他的胸膛。
他伸手轻轻拥住了她,低低安慰:“好了,不要哭。我最怕你哭,你哭得我的心都是痛的。”
他眉间有深折的曲线,他不想见到心上人这样不开心,她不开心,他便也不开心。
抬起埋在他胸膛的头,凝住了他纠结的眉头,她心痛不已。抬手,轻轻地为他扶平。
“可是你怎么能答应和她成亲呢?”想起慕天遥和慕小狸结成了夫妻,粉扇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定定地看他:“你们可是兄妹,天遥,你就算是想要救我,也不能和她成亲啊!”
“我说过,只要是能救回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淡笑。
“可是,你还同她······行······行了······夫妻之礼。”顿了顿,她垂下了轻抚他眉头的手,怔怔道:“这、这可是**!”
“我以后不会碰她了!”他用一手握住了她的脸,摩挲着:“以后,我再也不会碰她,我的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
他不会忘记,在飞鹰山,眼前的女人是和他拜过天地的。
她叹息不已,愁的,是他今后的岁月怎么办?
难道真要同自己的亲妹妹捆绑在一起过着世俗所不容的生活吗?即使他不再碰慕小狸,难道他们兄妹就要这样苦苦纠缠一生,白白虚掷这年华么?
“兄妹成亲,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她将他的手拿开,愁上心头。
下定了决心似的,他双手扶上她的肩,一字一顿地说:“别再为我发愁了,粉扇,小狸和我并非亲兄妹,即使行了夫妻之礼,也不算**。”
“你说什么?”粉扇的明眸突然荫翳,身体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和她不是亲兄妹?”
他说:“不是。”
“可是、可是为何你从未说起过?”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感觉一切来得太突兀。
“对不起,粉扇,因为有的事情不能轻易说出去。”叹息了一声,他幽幽道:“我们是有苦衷的。”
“没关系。”她亦叹息。
突然知道他和慕小狸不是亲兄妹的事实,粉扇突然就笑了,笑得无奈。既然他们不是亲兄妹,那么、那么这一辈子,他和慕小狸是应该可以走下去的了?
她忽然想起,多少次,这个冲动又霸道的男子曾**溺地牵着她的手,那么坚定地说要给她一世的幸福。
转眼,却是一片空。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不知。”她低声答。
关于他的身世,她从未问过,他亦从未说过。如今忽然这样提起,粉扇不禁生出一些疑惑,一些好奇。
他会是谁?
在她的记忆里,他不是飞鹰山贼窝的头领么?
难道,他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
他良久的沉默,最后缓缓道“你听我说,粉扇----”
粉扇定定地看着他,听着他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
“我本是凤国和顺公主的儿子,和顺公主生我时难产,我出生后,娘亲便血崩而死。而和顺公主的驸马,也就是我的父亲,他是在随其他将士征讨突厥时不幸中了埋伏而亡,那时我才三岁。皇上深谋远虑,将一批财宝秘密运到飞鹰山,并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不仅如此,皇上还派了当时他最为信任的一个大将军去飞鹰山镇守那批宝藏。而为了以防万一,皇上又将我托付给了那位大将军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