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这山寨之中,竟也会藏有这样出色的人,通身的贵族气派,使得他与山贼们远远区别开来。
出于礼貌,粉扇回以得体的礼数之后,她微微讶异地看着白衣男子:“这位公子在叫小女子?”
“呵,这里再无第三人,姑娘以为呢?”他温和一笑,好似头顶晴阳般似要暖透人心。
粉扇浅浅一笑,便问:“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姑娘言重了,在下是有东西要归还姑娘。”他认真道。
粉扇微含讽刺:“这满山寨的人都是贼匪,会有什么好东西归还他人?”
他一愣,看来,这女子是将他当做山贼了。
“姑娘多想了,或许我同姑娘一样,留在这山寨也是情非得已。”他肃然了神色,语气稍稍低沉。
一句情非得已让粉扇哑然,她或许真误会了他。
她不是也身在飞鹰山么?
他将手中一物递到粉扇眼前,道:“这支簪子是在一根树枝上捡到的,而姑娘之前正好打那树下经过。”
所以,他便猜想是她的,于是,专程来完璧归赵么?
粉扇盯着他手中的簪子,这簪子正是一直插于粉扇发髻上的那支粉色扇形簪。
“不错,这簪子是我的。”低柔地话语说出口,带着淡淡的怅然,粉扇伸手从他手中接过簪子,轻声道:“丢了东西竟然不知,还好被公子拾到,谢谢!”
“不客气。”粉扇的纤指无意擦过他的手指,他感到有些凉意,心里一颤,柔声问:“这簪子很特别,想必姑娘也特别钟爱吧?”
似乎勾起粉扇的某些情绪,她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方道:“这簪子是很特别,记得还是今年元宵灯会上猜谜所得。”
想起元宵灯会,粉扇眼前浮现那带着银色面具的身影。
她不会忘记,当夜是那面具人帮她猜对一道谜底而得到这扇形簪。
她更不会忘记,元宵灯会因着唐老虎这恶棍的出现而陷入火海。粉扇随着人群慌不择路地奔逃,幸亏有那面具人带她脱离险境。
到最后为了躲避巷子里的搜捕,两人沉入水缸,幸好也是有惊无险。热门
那夜一别,恐怕此生再见无期。
想到此处,粉扇嘴角泛起的浅笑逐渐消失,而无端地染上了一丝怅然。
看着她怅然的神情,他试探地问:“莫非这簪子让姑娘想起什么往事?”
粉扇抚着簪子淡笑:“呵,真的算是往事了吧?”
“哦?”他含笑凝望粉扇,眸子里光华流转。他没有追问下去,却是保持着倾听的姿态。
如果粉扇肯说出有关这簪子的往事,那么他必定愿意倾听。
粉扇本来觉得同一个陌生男人于偏僻处相处太久有些不妥,想要立即告辞。但她接触到他的双目时,见他神色坦然,她心里的隐忧竟莫名消散。
她启唇,徐徐地将元宵夜如何得到这扇形簪子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说罢,粉扇静静地望着他。而他则以温和目光迎视她,一时竟然如多年故友,彼此之间没有隔阂。
“没想到这簪子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语气微有感概,顿了顿,又徐徐道:“在下想,若姑娘能再遇到那位男子的话,必定能成为挚友知己。”
粉扇讪讪一笑,略带怅然道:“就算能够在遇见他,我未必能认得出他来。”
“是么?”他一笑。
粉扇浅笑沉吟:“其实他当时带着一副银色面具,我根本就没见到他的真容。”
他不置可否,微微安慰她:“姑娘没见着他的真容,但是当晚姑娘不是以真容示他的么?”
粉扇一愣,微微张口,却没有说话。
他笑道:“我想那男子一定记住了姑娘,若能重遇,他必定会认出姑娘来。”
粉扇哑然失笑,他非元宵灯会上那男子,又岂能断定那男子能记得她?
可他说得认真,这让粉扇有些忍俊不禁。
他见粉扇想笑未笑的神情,便又道:“姑娘不要怀疑在下的话,相信你们的缘分还没完。”
粉扇莞尔,他亦笑:“相信我,缘分二字妙不可言!”
“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一段往事,对于往事,我们何必太认真?”她“扑哧”一声,脸上绽出清丽的笑容。
他亦笑得温润,清朗道:“认真不认真,姑娘开心就好!”
粉扇脸微微一热,不敢直视他的眸光。她仰头看了看快爬到天正中的晴日,这才发现自己出来太久。
她觉得有些渴,还有些累,于是开始告辞:“我出来有些时辰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看他一眼,转身便要走。
“姑娘······”他唤她,阻止他离去。
她顿住脚步,回身讶异地看着他。他问:“姑娘芳名?”
粉扇微微愣住,她能告诉他名字吗?
“我是这飞鹰山的客人,以后要走的。”他笑笑,自报姓名:“我叫拓跋云飞。”
她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林粉扇。”
说完,再不耽搁半刻,她匆匆地离去。
拓跋云飞望着粉扇翩若惊鸿的背影痴然良久,其实,他早就知道粉扇的芳名。不过他还是想粉扇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而今天,她终于亲口告诉了他。
谁又能知道,他和她这一次的“邂逅”,其实是他有心的谋划呢?拓跋云飞温润一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而他们刚刚邂逅的地方,四周很快恢复沉寂······
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