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能否送到。”他的语气骤然低沉,就像变了个人。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沉重、压抑、为了信仰能够放弃所有的美好。
内维尔挤出一个笑容:“会送到的,你应该相信邮政系统。”
“是吗?”刀疤从内维尔身边走过,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同伴朝他点了点头,他则还以同样的动作。
内维尔不相信他们只有四个人,在头等舱一定还有他们的同伙。只是这个客舱距离驾驶室最近,应该是负责冲进驾驶室控制飞行员。内维尔摇了摇头,重新审视了一遍那个几个中东人。他觉得在其中一定有一个飞行员。是的,一定是这样。
他看了看手表,再有一分钟他们将飞离波士顿的空管区。
“普斯法尔,开始吧。对了,你要小心自身安全,他们可能不需要飞行员。”
“明白。”
内维尔相信如果一切顺利,这群中东人根本不可能靠近驾驶室,普斯法尔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那个刀疤脸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觉得对手一定会有什么办法。
机场广播再次响起:“各位乘客们,再有2分钟我们将飞离波士顿,离开一个美好的城市。”
广播停止,一切恢复平静。
内维尔打起全副精神,注视着那群中东人。他看着他们起身,看着那刀疤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那不是手枪——可以肯定那瓶装的东西绝不是手枪。
会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内维尔的头脑飞速转动,他恨不得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将自己中东的经历过滤一遍。那些苦难与艰难,一双双麻木的眼睛仿佛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栩栩如生。
突然,内维尔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该死的!那是毒气,先别动。”
在内维尔的视线注视下,刀疤脸微微一笑,无视空乘的劝阻,走到走廊中央。
他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阿拉伯礼仪,然后神情自若的大声喊道:“女士们,先生们,告知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飞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几个中东人从腰间掏出几把明晃晃的刀,将妄图上千的空乘制服。
“不要试图反抗,虽然我们手里没有枪,但却有毒气!”刀疤高举着手中的绿色瓶式样喷枪,“同样的毒气瓶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只需要按下这个按钮,”他指着瓶子上灰色的按钮,“毒气将进入空气里,这里的所有人,注意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活下去。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的性命,只想借用一下飞机。”
虽然内维尔看不见刀疤的眼神,但他相信,最后那句话,他是瞧向自己说的。
波士顿国际机场塔台,大屏幕的盘面上闪烁着绿光,就像一碗滚动的豌豆汤。阿斯利尔深知这每一刻“绿豆”的意义,它代表着上百条鲜活的灵魂。
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忙碌,在航空业无比繁盛的今天,他们负责的任务就像公路上交警,疏通所有进出口航班。起飞、降落、甚至从空中一掠而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他们就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完美的按照着预定流程运作,很少出错、很少懈怠,而那些“绿豆”,也很少摆脱他们掌控。但这仅仅是很少而已——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大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绿豆”摆脱了他们的掌控,意味着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但愿一切顺利。”这是他们经常说的话。
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的交通管制部主任吉米-巴菲尔先生出现在阿斯利尔身后,这个时间,他本应待在空调办公室里,悠闲的看着sè_qíng表演,但却出现在塔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阿斯利尔先生,现在看来一切顺利,没有任何一架飞机出现状况。你应该相信波士顿机场的安检力量,没有任何恐怖分子能携带武器走上飞机。”
阿斯利尔转头瞧了一眼身后这个不断用手帕擦汗的胖子,眼神里尽是轻蔑。
“我了解他们,只要飞机没有降落,所有事情都可能发生。”阿斯利尔说,“11次航班的发动机数据怎么样?”他问,显然不是对吉米-巴菲尔说的。对于这个胖子的轶事,他也有所耳闻。这是一个典型的依靠裙带关系爬上高位的庸人,说是航空业的寄生虫也不为过。
倒是负责指挥今天航空交通管制的莱特先生是一名人才,他同样是知晓内情的少数人之一,但神情自若,看不出任何紧张与恐惧。
“一切正常,阿斯利尔先生。”莱特回答。
尽管他已经连续执勤二十四小时了,但脸上没有任何疲惫的痕迹,他知道自己今天将会面对怎样的考验,所以自始自终都没有坐下。他始终站着,像个标杆似得站的笔直。
“先生,是来自11次航班的无线电通讯。”说话的是负责无线电联络的技术人员哈梅林,一个黑人,出生在平民窟,依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莱特之所以选择他作为无线电的接受人员,也是因为他是他们之中最冷静的一员。作为可能最先接收到消息的人员来说,冷静是第一位的。
“他怎么说?”莱特问道。
哈梅林低头确认了一下,身体猛地一震。莱特相信,倘若自己正对着哈梅林的话,一定会看到他瞳孔的骤然紧缩。哈梅林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他说‘我们被劫持了’。”
塔台里一阵哗然。不明内情的工作人开始慌张的交头接耳,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