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荣接着说道:“上午和晚上太湖涨潮时是走不到茅舍去的,只有下午两点至四点潮位最低时才能淌水过去,游击队和文化人都过去,我们和民兵下山应付鬼子。 [
“不行!”这时是蔡老将军、梅笛、梅先生三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梅笛说:“岛上的百姓和民主文艺界的同志们过去,民兵保护,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本来让鬼子攻上岛我们就已经很惭愧,还要我们躲起来让老百姓去应付鬼子的刺刀,没有一个游击队员会答应的。”
李村长说:“鬼子不会把手无寸铁的百姓怎么样的。”
蔡老将军眼睛瞪圆了,“小鬼子无恶不作,烧杀抢掠什么不干?我们不会躲起来的,百姓在洞里不要出来,我们和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民兵邱子荣说:“村长是有条计策,想和救国军里应外合,把土肥原和小鬼子消灭在岛上。”
李村长反应过来了,“对,是条计谋,还是年轻人脑袋灵光,你都知道咋回事,还是你说吧。”
邱子荣便讲起了李村长嘴里这条计谋的来龙去脉。 [
原来李村长的堂哥是驻防苏州的救国军司令,李村长一直想策反他帮共产党做事,他这位堂哥还有几分血性,同意找时机将队伍拉出去,但明显犹豫不决,最大的担心是共产党清算以前的血债。
这位李司令是妻管严,但老婆没有生育,又不准他纳妾,好不容易买通了虎泉寺的主持在他老婆抽签时做了点手脚,说不同意李司令纳妾她娘家人会有血光之灾。
李司令太太极不情愿同意他纳妾,但规定不能住在家里,李司令只好在外面买了一套小宅安置了唱戏出身的小妾,李太太又规定李司令毎个月只能去小妾那里住十个晚上。
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下,李司令的小妾还是怀孕了,让李司令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了阳光,开始为未出世的孩子考虑后路,李村长也去苏州去得越勤了。
直到有一天李司令回到小妾的住处,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小妾全身*满是伤痕仰在床上,下身流了一摊血,已经没气了,两个佣人也被刀捅死在厨房。
李司令忍住悲痛在住处仔细搜寻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给小妾穿衣服时发现她拳头紧握,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才发现掌中握着一枚日军军装上的纽扣。
李司令去日军司令部开会时发现鬼子68旅团村山慧勇旅团长衣服上少了粒扣子,脖子上也有抓痕。。。
这次土肥原要救国军协助鬼子围攻冲山岛,李司令故意拖延,暗中派心腹刘副官上岛,和李村长密谋,一是报杀妻杀子之仇,二是给共产党一份见面礼,来抵消以前的血债。
梅笛问道:“李司令能阵前起义我们欢迎,那他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李村长答道:“鬼子正准备新一lún_gōng击,他们人不多了,要救国军一起上,游击队只打鬼子,救国军放空枪,打退鬼子进攻后游击队和文化人全部转移到芦苇荡里,救国军就在岛上起义,将鬼子全部干掉。”
梅先生关切地问道:“那老百姓怎么办呢?”
李村长道:“鬼子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土肥原只能依靠救国军搜岛,我们到时候就说是被游击队胁迫的,李司令会从中保护。”
蔡将军舒展了眉头,“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梅笛也说道:“就这么办,我派人去名方面防御阵地,等一下敌人进攻时只打鬼子不打伪军,敌人撤退后进入芦苇荡。李村长,你到时让民兵护送文化人进芦苇荡。”
“好!”李村长答道,“我去给救国军发信号,按计划进行。”
湖面上的鬼子在汽艇加强炮火,又发动新的进攻。鬼子的火力很猛,机枪炮弹一齐射向我军阵地,接着敌人摇着膏药旗,挥舞着东洋刀、猪一般的跳下汽艇嚎叫着发起了冲锋。
救国军则畏畏缩缩地跟在鬼子后面下了帆船,举着枪胡乱地扣动着扳机,好像随时准备逃跑。
这时,敌我双方激烈的岸边争夺战达到了白炽化,但是同志们打得机智顽强。他们一面利用掩体瞄准敌人射击,一面组织反冲锋,当鬼子冲到岸上快接近我阵地战壕时,同志们一排手榴弹砸向鬼子群中。
随之勇如猛虎的反冲锋,鬼子丢下大批尸体跟着救国军溃逃下去,因为游击队没有迫击炮弹,鬼子的汽艇和救国军的帆船都没有挨炸后撤,都留在原地让逃回来的人上了船。
残阳如血。
芦苇荡中的大茅屋中,紧张战斗了一天的战士们抱着枪或坐或躺,都挤在过道左侧的通铺上休息,民主人士和文艺界人士都是第一次亲身经历战火,三三两两地聚在茅屋外,小声而又兴奋地交谈着。
蔡老将军、梅先生、梅笛、张云逸则坐在茅屋旁的一个有着锅灶、桌凳的茅棚里,摊着地图,讨论着可能的突围方向和方式。
芦苇荡的四周出奇地安静,只有偶尔一阵风扫过苇叶时响起沙沙的声音,张云逸跃上茅屋的房顶,透过密密麻麻的芦苇尖,远处岛上有两三处地方仍然冒着烟。
围绕着冲山岛的岸边不远处停泊着鬼子的三十几艘汽艇,许多鬼子和伪军在水中打捞着尸体,十几艘帆船侧在离岛一公里外围成了一圈,鬼子的春潮号炮舰也在湖面游曳着。
他又纵身跳了下去。
“如果救国军起义不成功,我们可以组织两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