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淹一醒,便有一佝偻老妇喷出心血,在她案前的一尊鬼头玉牌也径自分成两半,切口整齐,宛如.
老妇人暴跳如雷,一抹嘴角鲜血,满口污言秽语:“是谁?是谁破了本神使的法术!”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铃,左右轻摇。嗡嗡嗡,一阵机关转动的声响。石门移动,一束亮光打在她渗人的面孔上。
一个戴着铁面的人影从暗门外走来,老妪嘶哑着喉咙:“你们要对付的书生,有贵人帮衬。你们之前可没说过,害本神使吃了不小的亏,所以价钱必须再翻三倍!”
铁面人目光如炬,如枭盯视,气血混着胸腹之间的浩气喝出:“好!不过你若再三失手,我定要讨个说法。”一喝之下,浩然沛力,生长流传!老妪衣袖上像是着了火般,一团焦黑,不一会儿灼出一个三指宽的洞口。
浩然正气是邪物天生的克星,老妪见此,连连倒退,微微惊惧,面色更是阴郁:“呵,你若肯把祖宗之地借与本神使,事情也不至于如此。”毫不掩饰的垂涎之色,令铁面人眸中厉色一闪,甩袖而去,冷冷道:“此话休要再提!你要知道,‘书院’的学生出来行走,免不了斩妖除魔。”
这书院是天下正统,超然于七国之上,是圣界修行者心中的圣地。从中走出的弟子门生才华横溢,七国争先恐后地招揽。一旦在某地行走,必然被奉为上宾。孟浩然就在其中执掌大司马一职,此职督察善恶、握有生杀大权。大司命一言即能罢免国主,七国国主在他面前都只有低头的份。
提及‘书院’,老妪面露怨毒,恨憎掺杂却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亦是不敢再多言语。
……
一顿稀里糊涂的做法后,丁奉师徒二人的待遇俨然不同。不仅入住主屋,还有良食奉上,甚至少许金银。虽无大用,可为了契合这幅样貌,丁奉自然照单全收。
“道长,驱走邪物,后续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先前招呼丁奉二人的老头打躬作揖,心里头五味陈杂。现在他才算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谁能料到这其丑无比的道人真有法力,能把江淹给治好了?
老头又是一叹,虽说是件好事,可江淹的仇家来头不小,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显然不是对手。
厌胜之术一破,施术者必遭反噬。且专修厌胜法的,大多阴暗,睚眦必报。丁奉寻思着或许再过几日,那术者便会上门寻仇,所以这老头也并非杞人忧天。
然而这与丁奉又有何干?当今已为江淹消劫,如若反反复复,因果纠缠,那就违背了丁奉的本愿。丁奉消劫仅为了一窥圣界术者如今的状态而已:“尽管厌胜之术不过微末小道,但由此可见,圣界术者已是穷途末路,远远不如儒道门生。”
原始见终,由江淹一事,丁奉洞悉佛魔道妖神鬼六道。圣界修行之辈大多在金丹级数之下,仅有少数天纵之才,能够打破桎梏,炼气成丹。道基者寥寥无几,更勿论炼气劫法。
大体了解后,丁奉便不再管顾。而那些作祟之人仅有凝煞炼罡层次,以丁奉的境界,不至元神,根本入不了他法眼,些许琐事交给韩琳儿足以。
圣界对韩琳儿大有裨益,于丁奉而言,则是感悟大千的无上修行之地。丁奉一路走来,偏重杀伐。虽有三千三百世的积累,但还不足以支撑他悟道圆满。
练剑生与丁奉一内一外,领略圣界玄妙。练剑生元神光焰变幻,虚空剑莲勾勒,星星点点,虚实两相,变化无常。丁奉细细体悟,便把黑白莲种一拨,黑白分明,阴阳两隔,于大千一道,另有心得。
丁奉博采众长,精进不休,自开玄剑一术,已不拘泥于前人之道:“原本勿论通天剑诀还是飞仙剑经,均有开辟大千的剑术。可是时至今日我机缘巧合炼成宇宙原胎,这两大开辟法门俨然不合我用。”
两大元神齐齐证道,丁奉还运用两门剑诀上的剑术,可证道中枢却是玄剑术。倘若施展两大剑诀上的开辟法门,即会使得大道不能圆满。丁奉历经千辛万苦,终究元神合道。今朝他已是得道高人,若在这一步上不得无瑕,那便是前功尽弃,功败垂成。所以不论如何,丁奉也需钻研出一门合用的开辟大术,以证己道。
“原来如此,太阴太阳两条大道所孕创世真诀本就是一道,只是之前多有阻碍,这两道创世法门才不得合流。且轮回之道的创世法门也为我所得,搜罗四条先天大道的创世法门,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丁奉颇有豁然开朗之意,先天大道孕育的创世真诀极其玄奥繁杂,以合道之姿都难以顿悟。太阴太阳之主就是不得开悟,不然开辟一界,也能免去一场灭族之灾。而丁奉与众不同,得全太阴太阳两条先天大道,令两道真诀完整合一,这才使其‘原形毕露’。
圣界大有玄妙,为诸多大千之最,可如何比得上一方宇宙?丁奉练就宇宙原胎,胸有青云志,却也知道好高骛远的道理。因而以圣界大千为起点,抽丝剥茧,揣摩开辟之道。
丁奉不禁沉浸,一梦千年,连同周遭一切尽显荒凉古拙。睁眼只见韩琳儿鼓着腮帮,插着腰,一脸置气,咬字又是极重:“师尊,三日早过,江淹夫妇还等着我俩呢。”
元神合道后,寿数无穷,怎会觉世间岁月?若非韩琳儿,丁奉这一悟待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能停歇。且在领略大千中,丁奉不自觉卸去蜃气伪装,险些露了真相,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