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半夜请大家过来,大家不会怪本将军不近人情吧?”
陈诺笑着,眼睛从胖子脸上逐一而过。
在陈诺面前的这三位掾属,一直是垂首而立,噤若寒蝉。他三个刚刚谋完大计,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不想就被典韦‘请’了过来。
本来,他们还想找借口不来的,奈何典韦是二话不说,伸出手来,一手拿下一个,另一个被他端起一脚,踹着屁股赶着走,押送着过来。这三个还想反抗,奈何出门一看,这才知道门外的弟兄全都被他带来的人给料理了,知道反抗无益,只得稀里糊涂的被典韦一路‘请’来。
他们三个自然不相信陈诺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听到陈诺反问,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那其中一人赶紧欠着身子,向陈诺连道不会不会,又问他:“将军酒可醒了些?要不卑职让人熬点解酒汤送过来吧?”
“嗯?!不必了,本将军若再不醒来,只怕明儿一早……哦不,只怕半夜就要被人给‘请’起来了!”
陈诺这个‘请’字故意说的音重,似乎若不起来,他们这三人就是对照。
他一伸懒腰,手撑着,扭了扭脖子,方才掀开被褥,脚下趿鞋,从暖被里爬了起来。还别说,这一觉睡得是当真的舒坦,看来今晚是不用睡觉了。
眼前三人心里本来就有鬼,又被陈诺此话一说,更是心惊胆战,不敢接话。
有人上前来为陈诺更衣,陈诺乐得双手一张,任由他们摆弄。他此时将眼斜视着三人,饶有兴趣的说道:“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幸亏有各位从中帮忙,不然怎会轻易让你们的邹县令大老远的赶过去又赶回来?”
三位掾属一听,两股颤栗,六目交射。
胖子掾属手上一哆嗦,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陈将军可真会开玩笑,这县令大人早已逃得不知踪迹,如何……”
话到一半,立即紧闭上了嘴巴,若再瞎说,只怕典韦第一个就不饶他了。
典韦双眼撑着,死死的瞪视着他。他这两眼如两道凌厉的刀光射来,由不得他再瞎说下去。
陈诺目视了胖子一眼,又看向其他二人,抖了抖衣袍,嘿然一笑:“怎么不说了?看来大家是不相信本将军的话了?也好!如此也只能是委屈各位暂时与本将军去一趟北门了,如何?”
北门乃陈诺所部三千人马屯兵之处,今晚的战事也必发生在那里,此时陈诺言语中突然直指北门,他三个心头一惊,也知道是事情多半败露了。 但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们到此仍是存着侥幸的心理,还想着废话几句,想要将此事赖过去。
如今是三月末的天气,半夜里依然是寒气袭体,虽里面穿了件衣袍,外面仍要罩上一层铠甲,加上肩上的披风,也就不觉得刚才那般冷了。陈诺整了整衣甲,看了三人一眼,也赖得跟他们啰嗦,带头走了出去,并示意了典韦一眼。那典韦看他三个不走,当即是虎躯一震,走到他们跟前,喝道:“请吧各位!”
三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豫不敢前哪,不过眼看着一只巴掌大手就要伸来,赶紧是一个哆嗦,想起先前一幕,不敢再犹豫,不请自走了。
陈诺将所带来的人马全都带到了北门城楼上,望着北门外黑漆漆的夜空,沉不做声。陈诺如此镇定,倒是显得胖子三人格外的心虚胆战了。本来就在夜里,又是在这城楼上站着,寒风如小刀子一样剜着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久了渗进人的身体,就算体质强健,也必能感到一股寒意。但他三个此时是心虚得发汗,还不时的伸手擦拭额头的汗。
北门外,数里之处仍是清晰可见星星之火盘踞在一起,想必那里就是陈诺三千人马所驻扎之地了。或许是因为离得远,营内的火炬却是显得格外的安详,仿佛只是万家灯火其中数盏而已。
夜,显得如此的静寂,如死。
砰砰的心跳声在陈诺身后传来,陈诺收回瞭望的目光,方才回身打量了身后三人一眼,问道:“各位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没,没有……”
按理说,人马已经派出去了,县令大人也应该有动向了。此时的静,反而让他们很是不安。也许是侥幸心理吧,不论如何,他们相信,就算陈诺对他们怀疑,只要县令大人能及时杀回来,这个败局仍是能够扳回来的。
陈诺沉默着死死盯着他三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声笑刚刚歇下,典韦回转身来,指着陈诺看向远处。再东面,又前后有数星火把,前后相距蜿蜒如长龙一般,正向着这边赶来。哦,不,应该是目标直奔陈诺所部大营而去。
三人激动起来,是了,这一定是县令大人搬来的救兵!
他们心里狂跳,眼睛扫向陈诺,他要看看此时仍是镇定的陈诺是如何的暴跳如雷的。但出乎他们的预料,陈诺反而笑了起来,向他们问道:“可是你们邹县令搬来了救兵?”
三人不敢狂言,不敢做声,陈诺也并没有追究,只是目光随着那条‘游龙’游弋。
这条‘游龙’相距数里之远,在如此黑夜行军,却只有前后不到五六支的火把,可见他们极为谨慎,不想因为火把太多光亮太甚而提前暴露了目标。从这间距来看,这支人马少说也有个两三千左右,且前面有不下数百人的骑兵在开路。只是这些骑兵不敢太过拉远距离,不得不缓慢行进,但也能够轻易辨别出来。
在他从邺城出发前,自然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