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咽咽口水,贵为渝州首富,见到这些宝贝,也是艳羡得很,生怕她拒绝,紧张的看着她。
还好沈吟霜只是笑笑,就大方地说道:“那我就收下,请代为向童总管致谢,顺便也向你们主人问好,还有你们少爷。”
“是,在下一定照办,今天就先告辞,改日再来打扰。”
沈安亲自送周老板出去,回来望着那棵红珊瑚,全然忘了刚才想要斥责她的事,得知她想住进望月阁,立刻点头应允。
沈吟霜见他同意,也不多待,让蕊竹跟田嫂抱着礼品先回后院,自己紧跟在后面,沈安跟着她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她跟金钱豹的关系?
沈吟霜放慢脚步:“爹亲眼看见,你觉得我跟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我想以爹的精明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沈安望着她的背影,言语态度、眉宇间的倨傲,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
沈吟霜打量着屋子,烟青色的帐子,同色的窗纱,一架书架上满满都是书籍,檀香木的家具,窗下的案几上放着一架琴,一盆文竹,想着这里就是娘住过的屋子。
她忍不住拉着激动兴奋地问田嫂,是不是跟她娘住的时候布置的一样?
田嫂擦擦额头的汗,得意地答道:“当然是一样,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亲自去库房找来的,这幅画,这个砚台,还有书架上这些书,这些家具,都是你娘曾经用过的,连着这个帐子还有窗纱的颜色,都是你娘那时最喜欢的颜色。我最喜欢看见你娘,在细雨蒙蒙时,点上香薰,坐在窗下弹琴,那琴声好听的连树上的鸟儿都听得入迷。”
田嫂温柔的看看眼前的二小姐,恍惚间就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娘坐在那弹琴绣花席写字的情景,目光里充满对往事的回忆。
沈安听着金氏的唠叨,心烦的走出屋子,不知不觉却来到了吟霜的院子外,这丫头自打搬进来,就没出过院子,也不知道她怎样了?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捱过来的?
唉,现在看着她,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女儿,那清丽的模样跟她娘一模一样,努力想回想以前,才发现那十几年跟她的记忆竟然是模糊的,空白的,就连她娘也是。
窗纱内透着柔和的灯光,撩起珠帘,灯下吟霜穿着一件牙黄色绣着玉兰花的长衫,一头乌发随意的垂在身后,斜倚着身子,拿住本书正看的起劲。
蕊竹见老爷进来,忙招呼着他,吟霜放下书,眼睛放空也不说话。
沈安尴尬地笑笑,自己找个座,在吟霜对面坐下,让蕊竹说给倒一杯茶,说他晚餐吃咸了些,现在有些口干。
喝着茶,视线移到那盆珊瑚上,啧啧几声,站起身子,过去上下仔细欣赏。
吟霜在他身后不冷不热地说道:“爹如果喜欢,那等会就顺手抱回去。”
“你送给爹?”
“一家人什么送不送的,爹跟女儿这么见外!本来我也想明天让田嫂给您送去的,白天不过是碍着周老板的面子。”
这话落尽沈安耳里特别刺耳,回眸打量着吟霜,心里的愧疚跟不安放大,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指着那珊瑚:“那这个爹就抱回去,天气日渐热起来,你的穿戴该换季的就叫裁缝来家给你做。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就看在爹的面上,多包涵些。”
蕊竹见小姐似乎不想在听下去,在旁边插嘴说道:“老爷,不用,周老板早就给小姐送来了好些春夏的衣衫,面料款式都是上等的,上下都齐备,就那些小姐都穿不过来。”
沈安抱着珊瑚临出门,又回眸侧目看眼跟在身后送他出门的吟霜,父女俩明明近在尺咫,此刻中间却隔着千山万水。
送走沈安,吟霜站在门口,嗅着春夜弥漫着浓郁花香气息的空气,享受着夜晚的静谧,信步走下台阶,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遥远的天空,云层很厚,遮住了月光,浩瀚天际空旷寂寥,竟连一颗星星的行踪都看不见。
云上,慕容天脸孔浮现,他灿若辰星深沉的双眸看她,也不知他怎样,可有想起过她?他知道她回渝州了吗?缘起缘灭,所有过往闪现,她诧异自己在心里竟然从来没有怨过他半分,思绪翩跹……
千里之外的边关军营后山坡,慕容天寂寞孤单的站在那,身上的寂寥跟夜色融成一团,沈吟霜的一颦一笑都在眼前,就连睡觉也要出现在他梦里,唯有站在这心里会踏实些,总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从刘澈的来信得知,她跟竹山陈家的婚约作废,又回到了渝州沈家,她现在在渝州还好吗?他还有机会见到她吗?一念之差,已经错开,是该怪老天捉弄,还是怨他跟她有缘无分?情深缘浅!
山坳处,一个身影落在如霜的地面,慕容天吐口而出:“宋……”
子冲见少爷狂喜之后的失落,拿着手里的信,数落道:“宋什么宋,这会子在这唉声叹气有什么用,要是当初你肯听我一言半句,不是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早就恩恩爱爱神仙眷侣一对,现在可好,害了你自己更害了她,想想沈姑娘这几年所遭遇的,你的那点子伤心算什么?要是我,有功夫在这伤心,还不如拿起笔写封信给她,问问她现在可好?反正她如今已经回到了沈家!一切又回到了远点。”
“可是她还会看我的信吗?”
子冲气的咬咬牙,叉着腰:“少爷,我说你是真笨还是装的,沈姑娘不看是应该的,可是你不写就是你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