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呗。”崔景钰微笑着。“我爱听。当初去沙鸣。也是被两地物价之差吓了一跳。都说经商暴利。果真不假。”
丹菲道:“这暴利里。风险也大呀。行商在外。沿途危机重重。遇着车匪路霸。或是天灾。货物折进去都算是好的。.小.说.网 多的是连命都丢了的。刘家经商多年。每年走货。都要折进去几个壮年的管事呢。”
崔景钰放下了书卷。双手搂丹菲。道:“你看什么时候去沙鸣接你父母回來。”
丹菲同他十指相扣。道:“之前老家來信。说我叔伯都动身了。约莫着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能到长安了。到时候我同三叔一道。再带一两个堂兄弟。去沙鸣接我爹娘。”
“我同你一道去。”
“你不办公了。”丹菲笑。“我们快马來回。也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你就好生呆在长安。认真上班。然后。嗯。想我。”
“嗯。”崔景钰低头看着她白皙温润的肌肤。有些走神。
“怎么了。”丹菲见他不说话。抬头看他。
崔景钰顺势低下头。‘吻’住了她。
八月金秋。白日里天气虽然还有些燥热。风却已有了几分凉意。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窗下依偎在一起的情人身上。
塘中荷‘花’已经逐渐凋零。剩下一支支莲蓬。檐下菊‘花’倒是开得颇好。怒放着犹如将生命燃烧一般。‘花’廊上的藤萝树铺散开去。绿叶如盖。
午后的庭院十分静谧。唯有秋蝉在叶间弱弱地鸣叫。风中带着桂‘花’的香。和祥和幸福的味道。回旋飘散。
新帝登基。其实崔景钰的公务十分繁忙。但是他不论再忙。都会挤出时间來和丹菲见面。哪怕只是匆匆吃个午饭。或是相互依偎着坐一会儿。甚至只是上下班的途中。两人并肩齐驱。骑马走过一段路。
如果你在乎一个人。你就会想去见她。不论多繁忙、劳累。不论满地石砾荆棘。还是远隔千山万水。你都会奔去她的身边。她的一个笑。一句话。就能抚平你所有的疲惫和伤痛。
两个情人对这样聚少离多的生活从來沒有抱怨。如今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相会。已是比过去好了太多了。
丹菲也不是那种满脑子只有男人。什么事都沒法做的‘女’子。她手头还有偌大一个家业等着她來整顿。
一整个侯府。如同缩小的宫廷。各处都要有管事打理。
丹菲将家仆们聚集在一处。点名造册。每家每户都过來给她叩头。让她认个脸熟。其中有不少人在原主家就是各处的管事。有管‘门’房的。管马的。还有前堂和后堂的男‘女’管事好几名。
丹菲将他们一一叫來。只问:“你们想做什么活。你们以前在旧主人家是怎么做的。在我这儿又打算如何做。”
听了丹菲这么一问。大多数人就知道这是个懂行的。都老实回答了。丹菲有时只听不说话。有时会多问两句。倒不刁难人。‘奸’猾不老实的自然而然就被挑了出來。丹菲也不急着打发他们走。只派了些小差使让他们做着。水至清则无鱼。一个家族那么大。各种事都会发生。将來总会有用得着这些人的地方。
丹菲自己亲自管账。让‘乳’兄张二郎夫妻俩去管曹家的旧庄东庄。然后选了一个稳重可靠的钱五郎去管最大的那个李庄。其余还有几个零散的庄子。丹菲都嫌地不好。又分散。管着麻烦。不如卖了。去江南富庶之地买两个产鱼米的庄子。
丹菲还打算在东西两市置办几间铺子。继续做些南北货的生意。虽说如今有了爵位食邑。其实庄子里那点产出要养这么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你要是‘精’简了仆从部曲。别人当你抠‘门’不说。自家也沒了侯府的气势。所以辛辛苦苦熬出了头。不用再为奴为婢了。但是还得继续想法子赚钱。
丹菲后來又选了十來个识字的小婢‘女’给自己用。她也不爱在起名上讲究。就给四个大婢‘女’按照“诗书礼仪”起名。后院的‘女’管事是曹家旧人徐丽娘。是陈夫人陪嫁的婢‘女’。她守寡后带着一双儿‘女’也不肯再嫁。对丹菲极忠心。有她打点身边的事。丹菲是放心的。
管事们新上任。每人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做得不好。就撤了换人。众人都想保住这份差使。憋足了劲儿仔细做事。
到底还有几个人‘摸’不清丹菲的‘性’子。沒过几日就闯了祸。在外面仗着曹侯的名义打伤了人。
京兆尹的人找上‘门’來的时候。丹菲正在房中算账。管事的意思是。这点小事。拿钱打发了就是。
丹菲却是一声冷笑。“伤了几个人。伤得如何。”
小吏为难道:“驴子踢伤了两人。是一对母‘女’。那家男人出來评理。又被打断了‘腿’。那家是菜农。当家的伤了。家里生计也受影响。娘子。您看着……”
曹侯是新贵。这位千金深得圣上和太子器重。真不是寻常人敢得罪的。这等人家。一般都会包庇家奴。能给些钱给苦主就算不错的了。他今日上‘门’來。也不过是将此事知会一声罢了。
丹菲起身道:“把那两个闯祸的带过來。嗯。就绑在前面的柱子上吧。”
小吏的下巴咔嚓一声掉了下來。
于是。曹府今日所有的管事奴仆都被叫到了前堂。旁观了他们那位年轻俊俏的‘女’郎是如何亲自拿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