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鹫之隐约觉得自己抓到重点,兴许这女尸真与嬷嬷有关,不过与嬷嬷有关的话,那么……李夫人也脱不了干系喽?
鹫之就像抓起一串大闸蟹,头一只蟹只有半两重,再用力一拉,我滴娘咧,后面的大蟹有一斤啊!
鹫之觉得此事很棘手,李夫人是后院之主,揭她的丑也就等于掀李大富的脸皮,到时李家定是鸡犬不宁,鹫之犹豫不决。
三夫人见他不声不响,也猜到他的心思,随后不由嘤嘤轻泣。
“我真是个苦命人,以前家里穷,我与几个弟弟吃不好、穿不暖,还时常受穷亲戚欺负,后来我爹娘把我卖到李家做丫鬟,不到一时光景,我就被……”
说到此处,三夫人哭得梨花带雨,肥肥脸颊肉不停地颤。
“不过好在老爷纳我为妾,至少有了名分,但后院里的女人妒我,不但下咒害我,还天天咒我死,本来我还是窈窕模样,不知她们施了什么法子,把我变成这般痴肥。我知道夫人一直想赶我走,可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呢?家里人也不会收留我,只觉得我回去了是丢他们家的面子,到时说不定又要把我卖到别家去,这日子真没法儿活了,呜呜呜……”
三夫人越哭越伤心,鹫之也越听越伤心,不由抱着妙儿抚着她毛,哽咽起来。
“三夫人真是个可怜人,我不帮你忙就太没良心了。”
鹫之喃喃自语,捧起妙儿以她柔软的毛拭泪,妙儿不高兴,“喵”地一声挠了他一爪子,鹫之吃痛,“哎哟”哀叫。
“那么道长有何妙计?”
三夫人擦了泪问他,鹫之手抵下巴,眼珠子滴溜了圈,随后猛拍下额头,道:“有了!”
鹫之与三夫人商议了一会儿,接着便回到李家大宅。三夫人依计行事,一入院子就大叫起来:“鬼啊!有鬼啊!救命!!!”
她这一吼把院里的人都吼来了,甚至惊动了李大富。半夜三更的,李大富披了件大氅,挺着大肚子匆忙跑来。
“这怎么回事?我不是请了道人过来驱鬼,怎么又来了呢?”
正在李大富抱怨之时,鹫之狂敲李宅大门,管事的开门一看是他,忙不迭地说道:“大仙你来得正是时候,宅里又闹鬼了!”
鹫之装模作样地掐起手指头,故作老沉道:“我已经算出来了,今晚上李家会有一劫,但此劫正好能将恶鬼制住,快,带我去见你家老爷。”
话落,鹫之掏出红筷子,在管事面前夹了几下,随后,管事立马请他入内,欢天喜欢地找上李大富。
“老爷,老爷,那位大仙来啦!”
李大富一听,横眉竖目,凶巴巴地转过头瞪向鹫之。
“你说鬼已除掉,怎么还有啊?你的银子能退给我才行!”
鹫之不慌不忙地笑着道:“李老爷,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是故意留下尾巴,要斩草除根。”
说完,他匆匆扫了眼,院子里站满大大小小的姬妾,李夫人与嬷嬷也在其中,正好中了他的意。
“什么意思?”
李大富眨巴双眼,不怎么明白。
鹫之回道:“意思就是这鬼是人为的,咱们要把人找出来才行。”
鹫之这么一说,众人大惊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副心中有鬼的模样。这正中鹫之下怀,他清清嗓子,两手插腰放声道:“有些作恶之徒,现在说出来还来及得,你们要知道用歪门邪道害人一时爽,将来就死得惨,趁本太子在此,交代清楚了,我就替你们作法化解罪孽,若晚了恶鬼找上门就麻烦了。”
鹫九边说边朝李夫人看去,李夫人与嬷嬷面面相觑,就是副做贼心虚,不过见她们没什么动静,他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狠,正当再威胁的时候,突然一人窜之他面前“卟嗵”一声,跪倒在地。
“大仙明鉴,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人,是那骚蹄子天天咒我,所以我才拿了小人咒她呀。”
鹫之被那人一身金闪得眼光,他定睛一看,没想到是五夫人,而五夫人所指的骚蹄子便是新来不久的七夫人。
咦?这和我想得不一样啊!鹫之愣住了,还没缓神,又一人跳了出来,“卟嗵”跪地哭诉道:“大仙,我是冤枉的呀!我初来乍道,她们就欺负我,这五夫人恶人先告状,是她与小四辱我在先,我不得已而为之啊。”
啊哩?怎么又冒出一个小四?鹫之顺七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四夫人脸色铁青,忙不迭地上前一步撇清关系。
“你这贱妇,别含血喷人!我何时咒你过,明明就是二夫人出的主意,你们个个都赖我头上。小六,你在旁边笑什么?天天念‘阿弥陀佛’,心比蛇蝎还毒,上次在小三汤里下泄药的就是她!”
嗯?二夫人与六夫人也被扯进来了,这后院没一个是清白的。鹫之不由头冒冷汗,心想是不是等她们撕完再来比较好。
这几个后院群雄就像豆子进油锅,“哗”的一声全开来了,什么去年你拿我脂粉、前年你偷我发簪,这些阵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吵得不够,干脆掀起袖子撕头发挠脸。
李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你们统统给我住口!!!”
狮子一声吼,房顶抖三抖,瞬时间四周安静了,众夫人皆收了声,耸肩缩脖子,像霜打的茄子蔫在那处。
李大富也觉得自己丢了脸,满脸横肉不停颤,气得说不出话来。鹫之屏气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