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人正是张锐的多年老友陈玉童。陈玉童自毕业之后,进入了官府。先是分配到抚州的一个县内任行政吏,三年后升任益州任县令,一年前又升任商州郡郡守。算是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今日他听驿馆的人来禀报,说安渡桥猛士张锐途经此地。他与张锐分手八年,一直未曾相见,彼此也没有书信联系。现在得知张锐已到商州。喜出望外。连忙搁下手中的公务,风也似地来到张锐下榻的驿馆相见。
不料张锐先一步出门吃饭去了。他只能在此焦急地等待。正嫌坐着无聊欲出门把望一下,就听驿馆外传来张锐熟悉的声音,于是便开口接应。
进屋之后,陈玉童掌着灯烛细看张锐。只见张锐身材比在帝大之时显得更加魁梧,面孔也黑了许多,成熟了许多。络腮浓须遮盖了大半张脸,左脸上那条伤疤因兴奋泛着红光,身上带着彪悍的气势。暗想,果然是名不虚传,光看外表,就可知他是个勇武之士。看来这些年的军旅生涯,已经彻底将以前地他改变了。
双方坐定之后,张锐捋着胡须问道:“玉童兄,你着一别数年,也不回家乡看看,兄弟们都不知道你的下落,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陈玉童笑道:“不是吧,现在哪位兄弟还长驻在安江?我去年回安江之时,大江、伏宝和你,一个都没有见到。我倒以为你们都移居他乡了,心里莫名感伤,也不知再次相见要等到何年何月?真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
“伏宝兄,小弟几年前见过,这些年来也一直在通信。只有大江兄和老兄你,不知身在何处。今日能见到老兄,真是意外之喜,实属不易。”张锐感概地说道。
“去年我回安江之时,虽然没有见到大江兄,却找到了大江兄的家。”
“小弟没有想到大江兄把家安在安江,他目前在何处服役?”
“听嫂夫人说,大江兄在第十五军团服役,驻地好像是在青州一带。”
“十五军团是乙等军团,没想到大江兄还在乙等军团服役,小弟还以为他在甲等军团呢。为了寻找他,小弟还专门找来一份西部战区内几个军团的军官名单仔细查找。结果他在乙等军团,难怪在甲等军团名单中没有找到他地名字。”
“我听说是因为大江兄为人耿直,才失去调入甲等军团的机会。”
“哦?为了何事?”张锐惊奇地问道。
“嫂夫人也没有具体讲明,可能是得罪了上司吧。也只能是这样,他才一直留在乙等军团。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升职的机会少点,但也安全。”
张锐点头道:“是啊,乙等军团安全,不像我们在前线提着脑袋玩命。”
陈玉童劝道:“张锐,你的事迹我在低报上都看见了。这些年你也挣了不少功勋,勇冠三军。你这次要晋升将军了,我也正想提醒提醒你,今后不可再拼一时之血气了。”
张锐爽朗地笑道:“小弟命贱,多年来大伤没有,小伤不断,一时还死不了。军人嘛,不管是士卒还是将领,都不能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过重。我们玩的就是刺激,拼的就是血气。如果失去了血气,那也就该解甲归田了。哈哈……”
陈玉童见张锐如此说,知道劝也是白劝,也不再浪费口舌,又将话题转到王伏宝的身上。张锐道:“伏宝兄一直与小弟有联系,其实小弟一直与他合伙做生意。这些年来,他长年在外奔波,我却坐享其成,想起来也觉得对不起伏宝兄,他到今天还没有成家。”
陈玉童笑道:“以前咱们各诉愿望之时,伏宝兄最大地愿望就是金玉满堂。做生意是他的乐趣,你如果剥夺了他这个乐趣,才会对不起他。现在他有大把的银子赚,不知道多欢喜呢。”
陈玉童的话没错,张锐从王伏宝的来信中就可以看出,他现在是志得意满,全身心的投入香料生意中,哪有功夫回来成家?张锐书信中也屡次劝他,但他总是回信说,等过一段时间生意理顺之后再说。这一等,一晃数年就过去了,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可见他对生意比对什么都热衷。
谈了一会儿,张锐才想起陈玉童是来拉自己饮酒的,多半还没吃饭。于是将门外的邓三耀叫进来吩咐道:“今日得见故友,我当设宴款待。你去城里最好地酒楼定置一桌酒菜,办妥后再来叫我。”
邓三耀答应一声就要离去,陈玉童拦住他,对张锐说道:“你来了我这里,哪能让你安排?走,我已派特人去定了酒席,今晚不醉不归。”
张锐也不再与他客气,一把拉住陈玉童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十几年前饮酒,你就不是小弟地对手,难道今日还怕你不成?走,今日不把你灌醉,就不回来。”说罢,两人乐呵呵地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