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百里杨是没有考虑过这些,还是与张锐开玩笑,她说道:“属下如果没有当上将军,就要怪殿下了。谁让殿下把属下从游骑团调到前师师部呢?来了这里后,属下还没有参加过一次作战,没有军功还怎么升将军?”
她的这番话,逗得张锐哈哈大笑。郝青也在一旁凑趣,对百里杨说道:“杨子,说起来你我是同病相怜。本来我好好的当着主力营营长,前途一片光明。结果被殿下硬调到师部,从此就与将军无缘了。”
但凡在张锐手下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谈军务之时,怎么与张锐开玩笑都没关系。有时候,为了帮助大家松驰神精,张锐还主动逗身边的人玩笑。也正因为这样,很多将士也把他当成兄长一般看待。
张锐笑了一阵,对百里杨和郝青说道:“你俩就只管抱怨吧。越是抱怨,我越是不放你们下部队。什么时候等你们像以前的程节、邓三耀一样老实了,不抱怨了,我再考虑调整你们的职务。不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百里杨轻晃着张锐的头,故意轻言细语地说道:“殿下,属下发誓今后再不抱怨了,安安心心当好军法官。你行行好,过个一年半载,把属下也给放到下面部队去吧。”
郝青更是夸张,蹲到张锐面前,故作沉痛状:“殿下,是属下错了。你就是一辈子不放属下到下面部队,属下也会安心当一辈子你的护卫长。”
他们的话逗得张锐又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感觉头痛明显好了许多,心情也不像刚才那样烦躁,又开始思考进退的问题。
郝青见他陷入深思,知道他在考虑重要问题,于是站起身向百里杨摆摆手,两人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忽听张锐问道:“你们说咱们这次西征阵亡了那么战友,却没有对战局取得明显的作用,有意义吗?”
百里杨、郝青闻言愣了一下,百里杨先说道:“二百多年来,帝国军队还没有攻下过别国的都城。这次咱们两次夺取基普城,逼迫鲜卑单于两次狼狈逃窜,只此战功就能永记于史册。属下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经历这样的壮举感到荣幸。所以对属下来说,这次西征是非常有意义的,即使属下明日就阵亡,也是死而无憾!”
她虽然是在张锐身后讲的这番话,可是张锐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到她说的是真心话。本来张锐还在对部下能不能理解这次“无谓”的西征担心,从百里杨的话语里,得到了一丝欣慰。
接着郝青也说道:“咱们这次西征虽然没有对战局起到关键作用,可是我们在敌后牵制了数十万鲜卑大军,还让鲜卑人内部产生矛盾,属下觉得很值。不然,那数十万大军,早就到了乌河防线,陆柯的部队能不能顶住他们的反攻都成问题。”
百里杨又道:“说起打仗,殿下的本领不得不叫人钦佩。咱们出境时是一万六千余人,在敌后转战四个多月,与敌大大小小交战上百次,现在加上伤员还有上万人。除了你能做到这点,属下还不知道帝国还有哪位将军能与你一样出色。”
郝青也赞同百里杨的话:“现在前师和游骑团的哪位将士不把殿下看成是军神?!与鲜卑名声赫赫的军神相比,我们的军神可不是盖的!只不过耍个小小的手段,就让鲜卑军神完蛋了。属下对你可佩服的五体投地!”
郝青作为张锐的护卫长,整天在张锐的身边,他对张锐设计陷害尉迟晖的内情知道的得比谁都多,他是真心实意佩服有勇有谋的张锐。
不料他们的赞扬之语,却引来张锐的一阵叹息。说道:“唉!你们也不用安慰我了。眼下我军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可伤透了脑筋,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决策。”
百里杨和郝青当然都了解现在全军的处境,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张锐会对他们直言,在为此伤脑筋。张锐能在遇到不能及时解决的问题时,对他们说抱怨话,这让他们感觉张锐是把他们当成亲人般看待。
两人互视了一眼,郝青说道:“不管殿下如何决策,属下绝对相信你最终能带领我们返回国内!”
百里杨紧接着说道:“在军校的时候,战略教官曾经对属下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无坚定的意志,则永远成为不了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你是属下所见过意志最坚定的人,属下深信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无论进退都快下决心吧。”
张锐听了百里杨这话话,猛地站起来,回身对郝青说道:“去通知各部将领到中军大帐开会,我宣布明日的行动路线。”
他的这突然举动令百里杨、郝青都愣住了,好在郝青反应快,没等张锐催促他第二次,就应声而去。
张锐拉着还在发愣的百里杨的手,笑着说道:“非常感谢你,杨子。不是你的一番话,我现在还犹豫不决。你说的没错,没有坚定的意志,是成不了事的……”
张锐还没有说完,百里杨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不是我说的,是……是军校的教官说的。”
张锐哈哈大笑说道:“劝我快下决心总是你说的吧。上次抓了那匹汗血马,不是你提醒我就差点犯了大错。这次,如果不是你的提醒,可能到明天我都下不了决心,全军说不定会真的陷入绝境。”
接着又玩笑着说道:“如此,我更舍不得放你下部队了。有你在身边真好,关键时候总能提醒我。”
“这……那……”百里杨手足无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