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哪一个?”容倾一时想不起是谁。
“容公子城外庄上,为他看守庄院的王嬷嬷。”
青安话出,记忆入脑……
在湛王和她碰触的最初,在湛王对她各种为难时。容逸柏曾把她送离了京城,去了他城外的庄上。那时候在她身边伺候的就是王嬷嬷。
王嬷嬷——她已过世娘亲的心腹嬷嬷,亦是容逸柏的奶母。一个稳重,踏实的老仆。
“让她进来吧!”
“是!”
“老奴叩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看着跪在地上满头白发,憔悴,消瘦的妇人,容倾一时有些不敢认。
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还很是精神,很干练的样子。怎么几个月不见,就直接从中年迈入老年了。是病了吗?还是……
“起来吧!”
“谢王妃!”
“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容倾问话出,王嬷嬷再次跪了下来,“老奴冒昧,老奴求王妃救救我的孙儿。”说完,拜倒,声音已有些不稳。
容倾听言,脑子里映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幼小身影。
“是明子吗?”
王嬷嬷用力点头,没想到容倾还记得她孙儿的名字。抬手抹去脸上泪,“老奴实在是没一点儿办法了。不然,绝对不会冒昧来叨扰王妃。”
看着王嬷嬷那苍老的面容,容倾不觉问一句,“明子他怎么了?”
“他不见了……”
王嬷嬷说着,眼里悲切压不住,身体不觉发颤。
容倾听完全部,若有所思。
明子半个月前在田地边上玩耍时忽然不见了,寻遍周边无踪。感到事不妙,当即报了官。官府也派了人下去,可最后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只说会尽力寻人,但这话,却让王嬷嬷跟其家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官府指望不上,自己不能放弃。没看到明子的尸首,他们就认定,明子定然是被人给拐走了。
找寻,不分昼夜。本以为只要坚持,只要有心,用心。定然能把人找到。却不曾想,结果却完全不若他们所想。
渴望中的团聚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一次死别。
王嬷嬷的儿子铁柱,在寻找明子的途中,从高崖上不甚摔下来死了。
孙子无踪,独子身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双重的打击,那种伤痛,难以想象。也难怪王嬷嬷会苍老成这样。
若非有寻找明子的意念在这里撑着,怕是早就倒下了。
只是人微力薄又加上年迈,想靠自己的力量把人寻到,有心却是无力,更怕误了孩子的命。
容倾听了,静默少时,开口,“王嬷嬷,你来这里见我,想必很多人都看到了吧!”
“是……”
“若明子是被拐卖的;若那掳走他的人,还在关注你们的动静。那么,必然知道你来此是为了什么。这样的话,对明子或许不利。”
简单的说,这就如现代的绑票案,警方的插手营救,利弊各半。
敏感,焦虑,紧绷,绑匪的心理瞬息万变。看到警方介入,一个惊恐,或许会把人放了。可一怒之下,也许就会把人杀了。
现在也是同样,湛王府的插手,运气好,大批人力下去,会快速找到人。可若运气背,反而会给明子带去厄运。
王嬷嬷不是糊涂人,容倾的意思,她懂。
哽咽,“无论结果如何,老奴都叩谢王妃搭救之恩。”她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容倾听了,道,“一会儿记得流着泪,失望,失落的出去。对外,包括对家里人都记得说:王妃在小睡,未曾得见。”
没见到王妃,就没有王府插手一说。
王嬷嬷明了,叩首,“谢王妃,老奴明白!”
“回去的路上,回到庄上,记住每一个向你打探此行结果的人。那些打探的人,或许是真关心的。也或许,是有毒的。”
与狼共枕的事儿,都时有发生。身边有恶人,更是不稀奇!
“是,老奴会谨记。”
“回去吧!记得别忘记继续寻找。”
“是!”重重叩首,看着容倾,眼里是满满的感激,心总算不那么悲凉。
人这一辈子,总是遇到各种人,各种事儿。厄运她赶上了,恶人她遇到了。可,好主子她也遇上了。
叩首起身,感激放在心。遵从容倾吩咐,悲悲戚戚走出。
湛王府
容倾每日遇到的事儿,容倾的心情。湛王已每日习惯一问,青安每日如实禀报。
继而,王嬷嬷去求见容倾的事儿。湛王立马既知晓了。
午饭时,细嚼慢咽,随口道,“有些事儿,你若不想管,无人敢多言。”
纵然王嬷嬷是容倾亡母的贴身嬷嬷,是容逸柏的奶娘。可她的事儿,容倾不管,也无人敢说容倾无情。所以,若是顾忌他人口舌才去做,让自己受累,大可没必要。
容倾听了,微微一笑,知道他意思。
“我知道!我也不是怕别人说我无情,或想听别人夸赞我心善才去做的。”
湛王点头。
若是想听别人夸赞,必然会张扬的人尽皆知。不会因顾忌明子安危。而让王嬷嬷隐下湛王府插手的事儿。
“盛和不是让我多做善事为自己积福嘛!为王嬷嬷寻找孙子,也算是在积攒福气吧!”
“嗯!”
“而且,明子那孩子也挺可爱的。”夸赞的语气,很是清淡。
可湛王听了,夹菜的动作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