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呢?”芦芽瞅了南叶一眼,“你认为那些主子都会做菜么?”
南叶顿觉压力山大,忍不住吐槽:“他们不是好多人,都亲自参加过赌菜斗菜么,难道对厨艺还是一无所知?”
芦芽乐不可支:“咱们世子还算有点底子的,也参加过斗菜赌菜,你觉得你这六道菜,他能独立完成哪个?”
好吧,顾端第一次参加赌菜斗菜,靠的是傻瓜流程;第二次参加,靠的是量勺和量壶,说白了,偷师投机取巧,其实还是个厨房白痴。南叶无话可说,只得提醒芦芽:“上次咱们做的量勺和量壶,不是还剩很多么,赶紧取来给主子们用。”
芦芽得了提醒,赶忙让小丫鬟们去了。
南叶趁机提要求:“说起来,我的多用刮皮切丝器和鱼鳞刮,也该再做几套了,不然这种场合,就能派上大用场。”
芦芽想了想,道:“给你多做几套,肯定没问题,等酒席结束我就跟世子说,但即便做了,也不能一股脑都拿出来,不然就不值钱了,咱们夔国府,还准备靠这个多赢几场比赛呢。”
靠多用刮皮切丝器和鱼鳞刮就能赢得比赛?南叶很不以为然,但既然夔国府是这个意思,她也没意见,于是便没再说什么。
两人撑着伞,扇着扇子,一路到了后花园。
临水的花厅里,显然经过了一番特别布置,当中竟砌起了一座冰山,冰山上,一样有花草树木,凉亭石桌,桌边有小人儿对弈,只不过全都是冰雕成的,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为了维持这座冰山不化,屋后有水车车水,水帘犹如瀑布一般,自屋顶渲泄而下,屋角还搁了常规的大冰盆,让人一进门,凉气扑面而来,仿佛走错了季节。
芦芽带着南叶等人,在厅外稍候,待丫鬟婆子们进去把炉子银箱等物摆放好,方才进门,给各位主子客人行礼问安。
客人们围在掐丝珐琅的小炉子前,啧啧称奇,永康侯府的三小姐周慕贞道:“我先前见了南叶的银箱子,便已觉得是神物,却没想到,连她的一个炉子,也能做得比我的首饰盒还精致。”
这炉子,的确是可与首饰盒相提并论,南叶躬身道:“奴婢哪有这等巧思,全得感谢世子赏赐。”
“又是你们世子赏的?先前那银箱子,也是他特意命人打了赏你的罢?”周慕贞手里拿着一把雪白雪白的羽毛扇,轻轻遮住半边脸,笑道,“你们世子,还真是疼你,不过我要是也有个这么能干的厨娘,别说银箱子和掐丝珐琅的炉子,就是金箱子,羊脂玉炉子,我也肯赏你。”
这位永康侯府的三小姐,真是有一张巧嘴,说的话中听极了,同样的的话,若换成丁芷兰来说,估计就要让所有的人都不痛快了。真是奇怪,一样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南叶想着,微微躬身,道了声:“三小姐谬赞了。”
丁芷兰捂着胸口,黑着脸坐在一旁,目光不时从周慕贞脸上扫过,锋利犹如刀刃,这个周慕贞,真是不要脸,为了勾引顾端,竟不惜连他的厨娘都讨好!她剜了周慕贞好几眼,但周慕贞定力极好,就是不理会,权当没看见,最后还是她自己按捺不住,出声道:“炉子的确不错,广元哥哥好巧的心思,只是这么好的炉子,给个三等厨娘用,实在是可惜了。”
南叶只是个三等厨娘?三等厨娘就能有这等本事,在厨房管事赛里头,协助管事拿下了小组得分第一名?众位客人听了丁芷兰这话,看向南叶的目光,就更多了些惊讶和赞叹。
丁芷兰没想到自己的话适得其反,反而为南叶加了分,气得胸口上的伤,又疼了起来。
成国府世子陆丰逸瞧了她几眼,突然挤进人群,一把将掐丝珐琅的小炉子抱在了怀里,大声地道:“这炉子归我了,谁也不许抢!”
众人哄堂大笑,成国府大小姐陆惜娇脸上挂不住,赶忙帮他圆场,问道:“大哥,你只是想用这炉子,来为今天的酒席做道菜,是不是?”
陆丰逸连连点头。
陆惜娇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陆丰逸一时兴起,非要把这炉子抱回家,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去抢一个三等厨娘的东西,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这炉子虽然精贵,但既然搬来了,肯定就是要用的,于是她便跟南叶打商量:“我大哥喜爱你这炉子,不知能否暂且割爱,让给他用用?”
南叶当然没这么小气,满口答应。
横生枝节的炉子事件,总算圆满解决,陆惜娇默默地念叨着,但还没等她一口长气吐完,就见陆丰逸屁颠屁颠地跑到丁芷兰面前,跟献宝似的,把那炉子奉了上去。
原来他抢了那炉子,是要去给丁芷兰的?!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讨好丁芷兰?!丁芷兰可是青楼卖笑女生的闺女,她的身世,当年乃是京城的一大丑闻!成国公夫人,可是明令禁止陆丰逸和丁芷兰有任何瓜葛的!
陆惜娇是庶出,靠着讨好成国公夫人,才得了出门应酬的机会,若是没把陆丰逸看管好,后果可想而知,她看着陆丰逸站在丁芷兰面前,满脸讨好地笑,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其实丁芷兰自己也很莫名其妙,她正心情不好呢,陆丰逸抱着个炉子跑到她面前来作什么?而且他抱的,还偏是她瞧不顺眼的那个炉子,因此根本没好脸色给他,冷着脸道:“我要她的炉子作什么,难